陆晚舟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幻想的，她强压着心里的小雀跃道：“为何？”
金元满又闭嘴不语了，为何？他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陆晚舟去赴那样的宴。
陆晚舟见他无话可说，心里那些小雀跃顿时也消失殆尽。
她朝金元满屈膝一礼，便转身离去。
马车接了人，不急不缓的往公主府去，金元满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冬日里的风雪吹得人刺骨寒冷，肩上头上都落得一层浅浅白色，他却半点未察觉。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双手拽紧成拳，眼眸中的情绪万分复杂。
……
“金老板站了一炷香才走呢，脸色十分不好看，身上落了一层积雪竟都没发觉。”
冬雪猫在炭盆旁，一边做女工一边将打听来的事儿一一说来。
又道：“娘娘，你说金老板这是为什么，他跟郡主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顺顺利利成就一段姻缘难道不好？”
海棠跟石竹正将林月初除夕要穿的朝服整理出来。
海棠嘴快就道：“这金老板多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郡主，但是呢，又放不下。”
林月初看得海棠一眼，笑道：“你觉得现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海棠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认真道：“如果是我自己的话，看穿他的心思，必然想方设法让他承认自己的心思。”
冬雪啐得一句：“你一姑娘家呢，这种话都说得出，也不嫌害臊。”
冬雪不教训人的时候，还是很好相处的，海棠此时也不怕她，反而嬉皮笑脸的。
“没什么好害臊的，人生在世，谁也保不准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活着的时候不肆意人生，难道还等死了。”
说着又得寸进尺的同林月初讨恩典：“娘娘，将来奴婢若是想嫁人了，您能不能提前放奴婢出宫。”
海棠说这话，石竹就吓得不轻，连忙去扯她袖子，生怕也被牵连了。
谁知林月初还真就应承了：“你若是看上哪位儿郎，要成亲了，只管来同我说，我不仅放你去嫁人，还给准备厚厚的嫁妆。”
她待人一向宽厚大方，只要衷心的，必然不会在这些方面有所亏待。
又道：“不仅是你，碧桃，丁香和石竹，都是这般待遇。”
海棠一脸欢喜，忙拉着石竹磕头谢恩。
冬雪在一旁瞧着笑，见海棠这皮丫头喜得都抖起来，又嫌弃的把人都赶去干活。
殿内清静了，才又问林月初：“娘娘，现下咱们要做点什么？”
林月初笑道：“郡主面皮薄，能主动一次，定然没有第二次，咱们在后面推波助澜就是了。”
她笑起来眼眸弯弯的，画风却有些跑偏：“我记得圣上前些日子，还提过翰林院一位七品的编修。”
……
即便是下雪的天时，灵衣公主的这场宴也办得十分体面。
陆晚舟挨在灵衣公主左下手，隔着屏风望向屋内的男子。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却体态宽余，同灵衣公主说得一句话，便有些气喘。
灵衣公主眉头一蹙，撇得一眼乖乖坐在那儿的堂妹，在心里将此人划了个叉。
这体态宽余的男人离开稍许，便又进来一人。
不过小半个时辰，进屋请安的男子已来了七八个。
陆晚舟先头还打起精神，细细观看，到得后头，便垂着脑袋有些打瞌睡了。
“听闻公主此处办宴，圣上嫌下官榆木，特批了假，让下官来公主府上沾染点人气。”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自我调侃的语气，叫陆晚舟轻轻一笑。
一时间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还需要沾染人气的。
灵衣公主也十分高兴：“本宫这儿旁的不多，就是有人气，袁大人可是来对了。”
袁子辰轻轻一笑：“下官就厚着脸皮，来公主这儿蹭饭了。”
灵衣公主捂嘴轻笑，又叫婢女将人送去男宾那头玩耍。
等人一走，便立马同陆晚舟道：“这位袁子辰袁大人是翰林院的编修，官职虽不大，但年轻有为，瞧着这性子也不错……”
顿得一顿，又吩咐婢女：“去打听打听，这位袁大人可娶妻不曾，是否有过婚约，打听仔细着些。”
灵衣公主虽觉得陆晚舟年纪大了，不好找人家，挑了不少歪瓜裂枣出来。
可到底觉得皇室血脉的姑娘，也断然不能去给人当妾。
把婢女派出去打探消息，便又同陆晚舟道：“一众青年才俊中，我就觉得这袁大人同你最匹配，若是他未娶亲又不曾定亲，我看就他了。”
陆晚舟方才也瞧见袁子辰的模样，虽对此人的印象不错，但见一面就定下，多少还有些不适宜。
“三姐姐，会不会太着急了些，总要彼此了解一下吧。”
灵衣公主道：“不着急，不着急可就错过了，想当年我成亲之时，连驸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了解不了解的了。”
灵衣公主打开当年的话匣，便是没完没了的当年事。
陆晚舟听了不止一次了，出于礼貌也没打断，任由她继续说。
直到这么多年来来去去的说得一回，灵衣公主这才住了口。
眼见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又遣了婢女，带陆晚舟去女眷那边玩。
京中贵族女子聚在一起，谈论的不是衣裳就是首饰，陆晚舟久不同这些人相处，一时间竟也融入不进去。
只好坐在一旁吃点心，喝茶，看着她们说话，偶尔被人提及，这才说上一两句。
到得午时开了宴席，吃了席面，诸位家中主母这才又带着孩子一一告辞。
陆晚舟什么收获都没有，见个个都走了，她也不多留，同灵衣公主告辞，便要回宫。
灵衣公主将她送到二门，拉着手道：“我让人去打听袁大人的事了，过得两日有了消息，我再请你过来玩。”
陆晚舟心中没有兴趣，但晓得不能当面驳，便笑着应声。
出了二门，上了马车，便一路往宫中去。
她无聊了大半天，席上也未吃饱，闻着路边飘来的香气，掀了车帘，便见一青年男子骑马跟在一旁。
见她掀帘，便也转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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