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对蒋外婆的感情很复杂，这个老人家跟自己奶奶长得一眼，可实际却又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此时见她这般凄惨的模样，又觉得心中难受。
从屋内踱步出去，林月初的脸色也不大好，问林家宝：“看大夫了吗？”
林家宝肃着一张脸，点点头：“看过了，大夫说，身上倒没什么大伤，但是脑袋却又一块伤口。”
顿了顿又道：“大夫说，可能是脑袋受了伤，所以才不记得旧事。”
跟着又将四喜是在哪里，是怎么发现蒋外婆的事说得一回。
林家宝对待蒋外婆的感情跟林月初的不一样，此番心情颇有些低落，半垂着眼眸。
林月初拍拍他肩头，宽慰道：“人没事就好了，身上的伤仔细养养就好了，咱们家也不缺这点银子。”
林家宝点点头，好半响才又道：“我去写信，让人给舅舅送去。”
目送林家宝消失在视线里，林月初的脸色也垮了下来。
宋元清在京里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人，如今却一下子出现在城南，还失忆了。
那背后劫走蒋外婆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绕这么一大圈又把人送回来，到底图什么？
还有那金锁，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蒋外婆为什么独独给了自己？
这些个疑问，原来只当寻着蒋外婆就会有答案。
可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又如何知道金锁的来历？
林月初脑子转得飞快，忽而又沉静下来。
蒋外婆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月初尝试打开系统商城，见连得上，这才把系统抠出来。
“我记得你的医疗系统很厉害，你帮我检查一下蒋外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系统难得被她夸赞一番，但是高兴不起来：“检查不了，我发现你肚子里那组数据越长大，我的各项功能就越失灵。”
又道：“医疗体系这会虽然进得去，但是出来的数据不一定准确。”
“怎么会这样？”在林月初看来，只要猪给够了，这个系统等同于万能。
当然，不能给钱那是唯一的缺点。
自从绑定了这个系统后，随着时间推移，她也越发体会到有系统的好处，自然没想过，有朝一日系统会用不了。
系统无情道：“因为你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融入了这个世界，或许不久，我可能会彻底被排斥掉，也可能直接崩掉。”
林月初满脑子的疑惑：“这个世界不是你自己造的吗？你一个系统还能被自己造的世界所排挤？”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有些崩溃道：“你以为我想？我所绑定的宿主，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离经叛道的。”
这回林月初半天没说话。
院子里传来小孩子的嬉笑声，林月初抬眸看过去，见几个被收养的孩子正无忧无虑的玩捉迷藏，便也跟着无意识的一笑。
系统的意识游移了一圈，又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商量道：“宿主，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会崩掉，而你也可能处于一个回不去现代的状况，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方法。”
林月初敛神：“什么方法。”
“放弃你肚子里的那组数据……”
……
傍晚时分，宋元清赶来城南的林宅接人，正好也顺便用个饭。
蒋外婆已经睡醒了，虽面对陌生环境，还是局促不安，但相比白天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已经要好得多。
宋元清已知晓蒋外婆的情况，心中亦升起对蒋外婆失忆的怀疑。
席间便问了几句，关于蒋外婆安置的问题。
林家宝的意思是，将其留在京城，不管是照看还是吃药养病，也比送回江州要好得多。
宋元清撇得一眼蒋外婆的脸色，见她似乎没听见一般，只大口大口的扒饭。
一碗饭下肚，又唤四喜：“四喜姑娘，能不能帮我多添碗饭。”
四喜连忙应声，添了饭来，又问想吃什么菜，都给夹到碗里。
宋元清收回目光，同林家宝道：“你这儿本就人多，每日事儿又不断，不如送去王府……”
不待话说完，就见蒋外婆把碗里的饭菜倒进怀里，跟着又站起来，摸索着要出门。
口中喃喃道：“我的喵喵还没吃饭，我要给它送饭。”
林家宝忙起身把蒋外婆扶住，疑惑问道：“喵喵是谁？”
蒋外婆也不说，只是要往外头去，出得堂屋大门，似又想起什么，别扭的抽回手，推开林家宝。
“这位公子，多谢你好心收留我，可我真不是你外婆，你家这么有钱，应该也不会有个当乞丐婆的外婆。”
林家宝站在那儿不动，转过头来看林月初和宋元清。
宋元清也不说话，只朝他点点头。
林家宝会晤，也不拦着蒋外婆，只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出门。
蒋外婆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却十分灵敏，虽是第一回到城南的林宅来，可还记得来时的路。
等人走出院门，林月初这才压低声音问宋元清：“你觉得外婆她……”
余下的话，不言而喻。
宋元清垂眸给林月初夹菜，应道：“不好说。”
蒋外婆有可能是真的失忆了，也有可能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有关金锁的来历。
宋元清面上不显，心里却想着白芨此去南疆边境也有些日子，不知究竟查到什么没有。
用完晚饭，宋元清跟林月初小坐了一回，这才等到去而复返的林家宝。
也不知他是怎么劝说蒋外婆的，此番也跟着回来了。
只怀里还抱着只黑白色的猫，那猫儿也不知多大，瘦得皮包骨，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看。
林家宝把蒋外婆安置下去，这才折返回来，脸色却不大好看：“外婆当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林月初却问：“你跟着外婆去了这一路，可晓得她这些日子歇在哪儿？又在外流浪了多少日子？”
蒋外婆有时候讲话前言不搭后语，自打安置回来也说了很多话。
杂七杂八的，有乞讨时遇到的事，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林家宝想了一下道：“歇在两里地外一个破屋子里，连瓦片都没得几块，但是她说她也过过被丫鬟伺候的富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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