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曾经看过的影视剧，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更让秦桑理解生不如死是何等的凄惨。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项项的去检查过后，秦桑的指尖都在轻颤。
“他的四肢已经没办法恢复，最好的结果是不截肢。双眼也保不住，更无法再开口说话。”
“伤口太多，又都已经浓化，即便救了他的性命，用好药吊着性命也活不过一年。”
秦桑说完，抬头看向老顾。
身为大夫，秦桑对这般情况严重的患者，当真是无能为力。
即便有抗生素，在没有无菌病房和先进的设备的情况下，外伤圣手也只能是拖着此人性命。
“尽力。”老顾闭上眼睛，沉痛的道。
“帮我打下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做了个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状态，秦桑着手先给自己消毒。
病人的情况太糟糕，一次完成清创根本就承受不住，倒是能给秦桑些许休息时间。
一次次的清创、上药、包扎，中途短暂的休息，秦桑和老顾忙到了第二日天明方才结束。
患者除了疼的哼哼几声，中间并不曾醒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不高热不退，伤口没有再恶化的症状便算是熬过去了。”
秦桑靠在墙壁上，腰已经累得直不起来。
“老顾，让人给他煮些补气血的流食吃。我好累，想要好好睡一觉。除非他性命危急，否则不要叫醒我……”
秦桑话音刚落，人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眼睛再也无力睁开。
这副身板真的很弱，根本禁不起这般的高强度的折腾。
若不是怕功亏一篑，秦桑早就已经睡下，撑不了这么久的。
“秦桑。”老顾大步上前，将要摔倒的秦桑接在怀中。
不是第一次抱秦桑，可每次都是这丫头的状况不好的时候。
且秦桑太瘦了，瘦的让老顾想一天三顿的喂她吃肉。
“少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先沐浴还是先休息？”老人一直在门外等着，听到开门声忙上前道。
“休息。”老顾说完，又问道：“村子里有女人吗？”
“有。”老人看了秦桑一眼，见她脸色苍白，连唇瓣的血色都淡了，便明白老顾的意思，“屋子就在隔壁的院子，我这就去喊人来照顾这位姑娘。”
“嗯。”看了一眼秦桑累的昏睡的秦桑，老顾眉头紧皱。
一直想要把秦桑的身体调养好，结果又一次因为他受累。
可……
想到屋内的人，以及他所牵扯的事情，老顾别无他法。
不仅仅是秦桑的医术好，也是因为这种时候别人信不过，老顾不敢冒险。
现实不容老顾有选择，但心疼和自责亦是真实的存在，让老顾不知该如何怜惜秦桑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
在秦桑离开的这几日，莲心每日都会去给李氏把脉，并且检查她的日用品，倒是得了李氏的眼。
且不说莲心是秦桑推荐的，为人是可以信得过的，她的医术也真的如秦桑所说的好。
最主要的是莲心除了做事之外，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这点让李氏十分满意，甚至表示自己想将莲心带到身边的意思，却被莲心拒绝了。
“秀儿，你说秦大夫到底给了莲心什么好处，让她宁愿在做奴婢也要跟在秦桑身边，而不愿意来我身旁呢？”李氏想不通。
在李氏看来，她许诺给莲心自由身，这便是对莲心天大的恩赏。
更何况秦桑只是乡下妇人，即便手里有点银子，也比不得她这官家夫人。
“奴婢倒是觉着莲心姑娘不是因为别的才想留在秦大夫身边，而是她除了对医术感兴趣外，好像就没有在乎的东西。”秀儿思索片刻后才回答。
因着李氏的意思，秀儿也试探过莲心几次，只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也许吧。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几个怪人，在乎的东西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李氏也不是真的非抢人不可，故而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大人那边还没有进展吗？”
“这……”秀儿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眼色，不敢接话。
“哼！大小姐又用了什么手段，让大人舍不得罚她？”李氏鄙夷的问道。
“大小姐哭着去给先夫人磕头认错，大人训斥了大小姐一番，又警告她日后再敢动手脚，便绝了和她的父女情分。奴婢就打听到这么多，大小姐现在被大人罚紧闭，不准出院子。”秀儿道。
“呵！和死人争，我注定是争不过的。”李氏冷笑。
县令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可原配夫人为他付出良多，在生大小姐的时候伤了身子，拼了命生二胎时导致一尸两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县令对这位原配始终有着不一样的情分，也成为大小姐最坚固的挡箭牌。
“让人在姑爷那边透透话，那位阆家的大小姐嫁妆丰厚，日后他需要打点的时候，咱们的大小姐可是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的。”李氏嘲讽的道。
原配夫人的嫁妆并不丰厚，毕竟只是个秀才家的女儿，又将大部分嫁妆都用在支撑县令走仕途了，能留给曹秀慧多少？
李氏是继母，给曹秀慧准备的嫁妆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完全是面子上好看。
县令要的就是面子，为此还夸赞过李氏贤良，哪里知道女人成亲后最需要的就是手里握着银子和产业。
且说王氏一连好几日去县城找金子，却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倒是秦瑜这几日收获不小，搭上了好几个爱风流的公子哥，光是首饰就给她买了好几件，银子更是拿了几十两。
“张公子，奴家虽想留下来多陪你一会，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怕是被人看见了会影响你的声誉。”秦瑜整理着又一次被弄乱的衣裳，依依不舍的看着张公子道。
已经在暗窑待过，秦瑜自然不在意自己的清白与否，银子在手才是正经的。
可秦瑜更想能够进入某个公子哥的后院，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而不是人尽可夫。
“你这小浪蹄子，刚才还没舒坦够不成？等过两日爷在外面租个院子，到时候把你接过来，让你日日都和爷玩耍。”张公子勾起秦瑜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用力的咬上一口，这才松开。
“嘶。”秦瑜吃痛的后退，素手轻轻的打在张公子的手背上，“公子莫要开玩笑了，想要金屋藏娇，至少也得在奴家的名下买个宅子才行，要不然奴家可是不依的，也对不起张公子你的身份不是？”
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张公子的小腿，秦瑜明白她现在的名声想进大户人家太难，若是做外室倒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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