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中了，对吗？连你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宋妍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
贺之言捏着她下颚的手指加重了力道，掐痛了她，她却咬紧牙关，没有呼痛，也没有出声。
他眼底一派冰寒雪冷的情绪，流动着，变幻着，最终归于平静。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宋妍其实并不想此时继续和他这样下去，但人就是这样，猜疑是会发酵的，是会吞噬人的理智的。
她突然冲他冷笑了一下，说：“有啊，贺之言，有件事，我只想问你一次。珠宝拍卖会当晚，叶雅安是不是那个害我差点儿被人挟持的幕后之人？”
贺之言的手指蓦地一松，目光有些躲闪的偏开脸，从她身上起来，但被宋妍一把扯住领带，他又撞在她身上。
天色暗下来，车厢里昏昧不明。
宋妍目光紧紧盯住他，一双眼睛落在他脸上，像带着温度似的灼人，“我仍是你贺先生手里的一颗棋子，重要程度还不及叶雅安在你心里半分吧？”
贺之言怒火中烧，又气又恨的咬牙道：“宋妍，你是非要在我心上捅刀吗？我说过，你不是。”
宋妍双手捧住他的脸，口气忽而就软弱了两分，“贺之言，你也不该对我一再怀疑。我告诉过你，我和顾渊这辈子都没可能了。但你总是这样，对我连一丝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的难受不比你少半分。你懂吗？”
贺之言好像有些懂，却又好像仍不懂，但那满腔翻腾不休的嫉妒和恨意，还是不知不觉间因为她的举动消散了几分。
他力道微松，双手撑在她身侧，将脸埋在她肩头，久久无言。
宋妍手指顺着他头发梳了梳，像在顺一只野性桀骜的孤狼，一点点将他情绪平复下来。
她的眼睛静静盯着车门，思绪万千，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沉静如海。
贺之言能将她从地狱带回来，就能将她再次送回去。
那一刻里，宋妍突然就清晰的明白了这一点，手段狠戾的贺先生，他背负着太多，会真的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她，而放下那些吗？
不会，既然不会，那如果她和他所追求的目标发生冲突时，他会选择她，还是会选择放弃初衷。
答案在他们彼此心底最深处。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下，司机下了车，在不远处守着。
风拂过海面，波澜一层层荡漾开来。
停在路边的车子里，贺之言伸手将宋妍抱起来，他掌心贴在她脸上，看着她，似有很多想说的，最后也只换成了一句，“你也累一天了，我先送你回去。”
宋妍扭头冲他扯了扯唇角，脸上有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疲惫，“好。”
其实她根本不想去池家再应付池才荣，但既然贺之言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和他提这个。
贺之言降下车窗，司机不用他开口，听见细微的动静，就折回了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隔音板降下来。
贺之言淡漠的说：“送池小姐回家。”
“好的，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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