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唐玉儿才伸手接过,一只手捏在锦帕的一端,而指尖却几欲掐进了掌心里。
而她的泪珠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直掉个不停。
见状,森田浩二眉头紧拧,许久,他才轻叹出声。
“玉儿小姐,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你不想为唐府一百三十多口人的性命,报仇吗?”
报仇?
报,她必须报,即使倾尽她的毕生,陪上她的性命,唐府一百三十多条人命的血海深仇,她也是非报不可。
唐玉儿这才缓缓停止了啜泣,抬头看向森田浩二,被泪水沖刷过的黑眸里,顷刻,似要喷出两簇冲天火焰出来。
“告诉我,他是谁?”
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只觉一阵阵寒意,迎面袭来。
森田浩二再次用力握了她的手一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过渡给她一些似的。
“自唐府出事以后,土肥原将军便封锁了整个蓉城。你出狱那天,我有接到他的消息,说唐府发生血案那天,有一个老佣人侥幸没有被凶手刺中要害,虽然仍是重伤,但目前已脱离危险期。我已经嘱咐土肥原将军,要他想尽一切办法,救她活下来。”
唐玉儿紧抿了下唇角,低垂的黑眸里,有寒光,森然射出。
“土肥原将军那里,可有凶手的消息?”
森田浩二微摇了摇头,俊脸上有一抹羞愧之色。
“暂时没有,不过,土肥原将军说,有群众指证,在案发前一天,见有陌生人去往唐府?”
唐玉儿一怔:“陌生人?什么意思?”
“他们说,听口音像是南方一带人士!”
唐玉儿沉默了,闭目靠坐在座椅上。
《申报》上说,在唐府惨案发生的前一天晚上,夜半时分,有打更老头,见三个黑衣男人,为首一人戴着一顶礼帽,匆匆离开唐府。
在她入狱那天,上海法院审判厅上,林胜天当众指出,她是制造林府一系列案件的凶手。
原因是他知道,她的父亲唐烈,与日本人一直关系暖昧。
甚至说,她父亲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与日本人暗地里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换言之,就是在说,她的父亲——唐烈,是名副其实的汉*奸,卖*国*贼。
而她此次上海之行的目的,便是奉她父亲之命,来杀林胜天灭口的。
原因是怕,纵横南北的“锄*奸队”得知他与日本人勾结一事,会很快找上门,并不惜一切代价,杀掉她的父亲——唐烈。
而唐府惨案的始作俑者,最近一段时日的报道上,有相当数量的报道,把矛头直接指向“锄*奸队”。
说鉴于目前在全国各地,频繁发生的数宗惨案,都与日本人有关。
而她的父亲——唐烈,与日本人关系,又过往太密。
被“锄*奸队”列为必杀之对像,是必然的。
把唐府一百三十多人,一夜之间,杀了个精光。
不过是“锄*奸队”想借此,向其他有亲*日倾向的汉*奸,卖*国*贼之流提出严重警告。
像唐烈这堂堂统管东北三省的蓉城之督军,他们“锄*奸队”都可以易如反掌取他性命,甚至在有日本人大部队驻扎的眼皮底下,灭他全家。
其他人,对他们来说,就更加易如反掌了
唐玉儿不觉冷笑起来。
父亲与日本人有来往,在东北,从来不是一件什么秘密的事情。
但父亲一向的作为,在蓉城,乃至东北三省,都是为当地百姓,所津津乐道的。
甚至可以说,她的父亲——唐烈,在东北,是相当受老百姓拥护和爱戴的。
她相信,所谓“锄*奸队”当是一些爱国人士所为。
他们的目标,旨在为人民除害,为国家除害。
旨在除掉,那些确确实实充当日本走狗,在日本人面前奴颜婢膝,不惜出卖百姓利益,国家主*权,以求个人安危与荣华之人。
而她父亲,一没卖*国,二没置百姓利益于不顾。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成为“锄*奸队”必须猎杀之对像。
更不要说,是一夜之间,杀她全家一百三十多条人命。
唐玉儿绝对相信,所谓的“锄*奸队”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许久,她才长吁了一口气出来,两瓣粉唇紧抿在一起。
不管凶手是谁,即使掘地三尺,她也要把他找出来,为她一百三十多口无辜枉死的家人偿命。
黑色的福特车距离蓉城,还有一个小时的行程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起来。
没多久,便刮起了狂风。
即使隔着一层玻璃,仍然能够听见,凛冽的风声,尖利着嗓子,从空中呼啸而过。
狂风卷起土黄色的尘土,翻腾至空中,然后纷纷扬扬地洒下。
顷刻,天地间,一片灰黄。
负责开车的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森田浩二,用日语低声询问于他。
“二皇子,前方路况能见度不及五米,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等风停后再走?”
闻言,森田浩二微皱了下眉头。
能见度不及五米,显然这种情况下,很不利于继续行车。
他侧首看了下唐玉儿,低声询问她道。
“玉儿小姐,外面尘土太大,很不利于继续行车,要不,我们就地休息一下?”
唐玉儿抬头,微眯着眼睛,看了眼已经明显有些阴暗下来的天空。
这是典型的东北天气,狂风裹夹着沙土,扬到空中,似形成一股万马奔腾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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