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一次一样，又是一张照片，照片上还是一个男人。不同的是，上一次的男人是络腮胡子大叔，这次的男人是个鹤发的花甲老年。他打开瓶盖喝着水，轻飘飘地说：“你要的东西。”
她眼睛盯回照片，再重新看回傅侑林，呢喃：“之前是，现在也是，都是？”
他喝完水，将空瓶子瞄准垃圾桶，一掷即中：“嗯，都是。”她显然已明白他的意思，神色变幻：“那你让我关注北月秦，是因为……”
话未讲完，兜里的手机蓦地震动。方海乔背过身，掏出来接起，气势有点汹：“说！”
“乔姐，我是想和你说，等了这么久都没见那个女人出来。看来那个女人今晚是要在北月秦家里过夜了，”同事告知。
她什么回应都没给，暂且结束通话扭回头瞪傅侑林质问：“你早点告诉我会死吗？！难怪这么多年来，总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靠的全是狡猾地伪装啊！”他不予置评，兀自在心里兜转着某些疑虑。
“所以那个北月秦也是伪装的？”她接着先前的话，随即呵呵地冷笑，“恭喜你，你老婆今晚和要和他共度良宵。”
他应声愣怔，从自己的思绪中拔出，深眸慑向她：“什么共度良宵？”
…………
胡立在房间内四处探寻一番，虽未发现任何异常但依旧无法安然：“大小姐，我还是不赞同你今晚在这里过夜。北月漓的花招很多，我们来得既临时又匆忙，没有太多准备。我一个人能力有限，总怕有所疏漏。”
季微凉倒是挺无所畏惧的：“不会有什么事的。这里是他的地盘，不可能再发生北月新城那种事情。”
他却是压低声音：“万一这家伙是第二个北月新城呢？”
“……”
这点她就更不担心了，那天晚上她主动贴上去都没理会，何必现在再来强迫她？胡立尚在忧悒：“星少爷今晚要是也在就好了……”
经提醒她倒是狐疑，确实，北月星下午开始就又消失了。是他们那个小团体又派给他什么任务去执行了？转回神她安抚道：“放心吧，北月漓不会对我怎样的，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他摇摇头：“我就守在门外，如果有什么异常，大小姐你一定喊我。”
她有些无奈，“好吧。”
“大小姐晚安，”他准备退出房间。她则又记起来问他事情：“我把合同扣下驳回，申经理应该已经通知傅侑林那边了吧？他们现在什么反应，要撤出码头了吗？”
胡立看她一眼，低下头禀告：“没有，暂时没发现有撤出码头的迹象。估计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现在应该在另外想办法争取留下。”
她盯着他的头发，他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每次他有事隐瞒她时都回避与她对视。默了默她未追问，只道：“申经理多半会帮他们的忙，你多留意点。北月星对老宅更熟，针对他们的这件事可以不必瞒着他办，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找他帮忙。”
“好的大小姐，我明白了，”他应承下，走出去帮她带上门。
季微凉独自站立，看来是傅侑林又有什么动作了，也只有和他扯上关系的事胡立才会如此。垂了垂眼帘，她压下心绪，转过身环视房间一圈。
心里有点微妙，因为这个房间的家居明显偏女性化，像专门为女人准备的。依照她对北月漓的认知，他貌似并没有在自己的地盘为女人留房间的必要吧？
行至梳妆台前，摸了摸台面，新的，是近期刚买的。这里的布局，和她在那辆房车上所住的卧室差不多。难道是准备给她的？
如果是准备给她的，说明他早有打算要她过来留宿。她尚未琢磨清楚，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做表面功夫给北月孟义看吧……
盯着镜面，微凉颦眉，想不透便暂且不去想，行往书桌。时间还早，没到睡觉的点，恰好还有一些公司的文件没有浏览能够打发时间。
这里的窗户是双层的，隔音效果更加好，房间里安安静静，落针可闻。她轻缓地呼吸，翻阅纸页的动静在这种环境下似乎都被放大了好几倍。
而不知是否因为身处陌生之地致使她过于敏感，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她。没多久，该看的文件都看完，她取过笔记本电脑，打开邮箱。
里面躺着她下午交待秘书帮她去调取的码头子公司和傅家那两家公司的所有相关文件。并不多，绝大多数都仅仅为租赁合同和由此衍生出附件合同。
最早的一份可追溯到约莫十一年前，合同的条款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步简化。不过基本框架内容未有太大的变化，并且如申经理所言，给予老客户的优惠也越来越多。
那边自然是以集团的名头签的，头一份合同里，甚至能找到傅宗义的亲笔签字，往后便全是盖的公司印章。同样的北月家这边，头一份合同里对应的是董事长的亲笔签字，往后皆交由码头子公司自行处理。
微凉抿紧嘴唇，果然这些明面上冠冕堂皇的东西，是瞧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端倪的。
…………
训练馆。
方海乔和傅侑林对峙着。“你提供给我透露的这些线索，根本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我不可能直接闯到人家家里去抓人的，何况我都还没证实这些线索的可靠性。”她充满疑虑，“这几张照片可不像是你拍的，你从哪儿搞来的？”
“现在跟我追究其线索来源了？既然觉得来路不明，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受。”傅侑林嘲讽，“不用顾左右而其他，现在已经明确地告诉你了，你们警察却不去抓人？”
“我们警察怎么做事，需要你指手划脚？”她好气又好笑，斜着眼一针见血地拆穿。“你不就是听说你老婆现在在人家过夜，自己没法搞破坏，想借我们警察的力量。”
被戳中痛脚，傅侑林即刻阴了脸。她见好就收，没再故意刺激他，心平气和地尝试和他讲道理：“我很感谢你告知如此重要的事情。但我不会轻举妄动贸贸然打草惊蛇，必须要和我的同事还有上级沟通清楚从长计议才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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