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一次，是你先在我面前露了老底。”她弯弯唇角，很有趣的样子，“我应该视作你把她看得比你自己还重要？还是应该视作你对我非常信任，不怕被我知道你的软肋？抑或者，两者都有？”
他不予回应，“那我就自作多情一些，当作两者都有。”她眼里闪过笑意，盘腿坐到地面的软垫上，“反正我看出来了，你是专门为北月小姐来的洛城的吧？”
“不过，你们不是离婚了？而且我打听过，你如今身边另外有女人，现在找来是想做什么？浪子回头，还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傅侑林眉眼冷峻，她笑笑，杵着下巴。仰脸看着他，诚恳而真挚：“其实吧，坦白告诉你，我知道的只是这些表面，能告诉你也很有限。”
“她的性格和脾气，你肯定比我更清楚，轻易不对人敞开心扉。我这人好奇心重归重，也向来懂得察言观色把握分寸。所以当她的教练期间，没怎么去探究过你们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
“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聊了一下你，结果……直接和她闹掰了。”她耸耸肩，非常无奈，朝他飞去一记刀眼。“我两个多月的功夫，算全废在你手里了。”
“我完全感受得出来，你简直是她的雷点，轻轻一踩就爆炸。所以……”她正了正神色：“虽然我和你从小就认识，相较于北月小姐，和你更加熟悉。她对我也爱答不理的，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够因此肆意将我和她之间的相处细节透露给你。”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讲清楚你找她的意图，就算拿线索作为筹码也没用。”她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一席话下来傅侑林的脸色并不好看，全是冷厉，菲薄的唇抿得紧紧的。方海乔自然不认为是她的要挟奏效，多半是话中涉及季微凉的某些部分触到他，他在思考。头一回见他如此这般，她边喝着咖啡边打量他，饶有兴味。
他没多久便开腔了：“她对我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
他神色凝重：“我和她的私事，不方便告诉你。”语气不算差，可答了等于没答。
“喂，你这样，我们谈不下去的。”方海乔蹙眉埋汰，相当伤脑筋，忖片刻，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先问问是什么问题，我再看看答不答。”
“……”真想吐血，这个男人正经起来大炮都轰不动。
“你一定能回答，而且必须回答。”她十分严肃地看他，脑子里浮现的是那天晚上季微凉狂暴的失控模样：“你有没有做过背叛她的事情？”
傅侑林苦笑，又是这个问题……所以是连方海乔都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怨气？心底轻轻叹息，他声线平平地说：“不该由你来质问我，我也没必要回答你，我只需要给她解释。”
她一梗，看穿一切地嘁他：“你现在别说给她解释，连靠近她和她说话都难吧？”
“我手里有你要的照片，”他冷不丁道。话题转得猝不及防，她愣了愣，即刻从地上一蹦而起：“怎么会有？从哪儿弄到的？照片在哪儿？！”
他不予回答，只淡声谈条件：“我要知道现在北月家内部的情况。”
“……”她翻白眼，“我比你更想知道。”
傅侑林折眉：“你在洛城怎么当的警察？”语气又不好起来。
“你不了解形势，先别妄自评价！”她的语气也跟着不好，斜眼睨他。“光冲你有线索却不上报给警察，还大着胆子拿来和警察做交易，我就能够以妨碍公务罪把你带去局里审问！”
“既然方警官突然恢复正义凛然，那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傅侑林冷笑，“首先以我的身份，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我和你讲话的机会。”说着，他当真迈开步子。
“喂喂喂！”她焦躁，他往外走，没有停下的意思。兜一圈心思，她妥协：“成交成交！我把她来这里之后我所调查到的关于北月家的情况统统告诉你。一会儿就回局里把资料整理出来一份，你把照片给我！”
傅侑林转回身：“你不是说拿线索作为筹码也没用？”
她双手抱胸，笑着反问：“你不是给我的前提一个答案了？”这俨然是她对他的信任。他倒并未表示感谢，抬着眉梢，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只信封。她双眸一亮，飞快奔来夺过。
打开后，发现照片上的男人络腮胡子根本看不清楚具体面容。她感觉自己被耍了：“这算什么？”
“你要的目标人物，”他沉声。
“你怎么确定的？”
“我是干什么的？”方海乔明白过来，他在隐晦地自揭，他们有生意往来，这个理由可信。可是，“这种模糊不清的照片对我价值不大。”
“你急什么？”傅侑林眸子深冷，“我说过只给你这一条线索吗？”
“你还有？”她眼神探究，猜到他的意图，“你想吊着我的胃口，和你长期合作？”他淡淡敛眉。手机有在这时震响，打断两人的交谈。屏幕显示局里同事的来电，她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走到旁侧接起。
“乔姐，你在哪儿呢？对门破了一起大案，就在北月家码头！”她呵呵，狐狸总算开始露尾巴。不过……她拧眉：“如果只是别人利用他们家的码头做事，他们很容易就能摆平。”
“不是，乔姐，我话还没讲完！”
“……”
傅令元这边，祁泽也拨来电话。“总裁，码头的负责人被警察带去配合调查。分公司经理现在急了，要找你商量对策，你可能得先回来。”
“嗯，好，我知道了。”他挂掉电话，这边方海乔也刚走回来，看着他非常有深意地问：“听说你们分公司出漏子了？”
他极轻地眯起一下：“怎么？难道方警官最近换了部门，管起这档子事儿了？”
她笑笑：“我还挺想亲自会一会你们，或许还能亲手帮傅伯伯清理门户。”他丁点不惧怕：“有这个本事，你尽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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