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回去，钱多宝明显话少了，相较于过来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静谧。想起了他的儿子后，仿佛所有的思念都被勾了出来。
微凉走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为到家之前都会这么安静了。他忽然又开口，迟疑着：“丫头，季家的那间公司，你就真的要保？”
她抿抿唇，“我有我的想法。”
“即使现在内部的人全部撤了，你的公司……”
他说了一半就停下来，直到到家了都没再开口。前脚刚进去，后脚沈修也回来了。正好逮个正着，钱多宝赶紧抓住不放数落他：“楼上的女人又绝食了，要死要活的，还过不过日子了。你把人困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别人根本不领情。”
“钱叔，她叫小枫，和你是本族的，什么叫楼上的女人。”他虽皱了眉，但依旧有耐心，“我心里有数。”
“一个个都心里有数，还会变成现在的局面？”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眼季微凉，再重新看回沈修。“你妹妹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你当哥哥也是一团糟，多大的人了。我本想给你带带孙子，你抓点紧再生个二胎啥的，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结果倒好，你什么人不找，偏找个北月家的。你是中邪了吧，非要挑他们家的。”
沈修就当没听见，甩了甩脖子，“钱叔，我累了一天了，先睡觉。”
说完便径直上二楼，不顾身后他不满的叫唤。
打开卧室的门，先看见的是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他带上门上锁。听到动静北月枫转过身，瞪着他，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你就只会给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我没力气，就没有别的花招了吗？”
“还有力气骂人，绝食了还这么有力气。”他脱着外套，淡淡一笑，“看样子精力充沛，那就找点事情做做，比较容易助眠。”
“你吃错药了吧你，”她想起了什么似的，“你下午……没做措施，你就不怕怀孕？”
沈修疑惑地看着她：“那又如何？”
“你说的不是废话，怀孕是什么你不懂啊！”
“那就怀呗，有了就生。钱叔刚才还跟我抱怨，赶紧给他生个孙子带带，不然他无聊得很。”
“你疯了吧，”她掀开被子想起来，被他一手抓回去。还没开口骂呢，薄凉的唇贴了上来。现在制服她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已经摸准了她的招数，轻而易举就能够应付。
按住她的手，很快就带她进入状态。与之不同的是，这次温柔多了，是情.人间才有的温存。
“你这是……白费力气……”，北月枫断断续续地开口：“就算你天天来，我也不会怀孕。他们给我吃了一种药，五年内我不会有孕。目前药效还有三年，之后会不会怀，我也不知道。”
他动作一滞，她面带嘲讽：“怎么，不信？你尽管试试，你以为他们真的不闻不问吗？能预料到我跑出来，怎么会没有准备。你也知道北月家子嗣多么娇气，身体素质不好还短命，女人是用来传宗接代的，哪可能这么轻易就在外面怀孕。”
“吃的什么药？”他盯着她。
“具体成分我不知道，有助孕的，也有不能怀的。这么些年为了改善家族里的基因问题，研究了多少药他们自己都数不清了。北月家和瑞士的一间大学有合作，那是专门研究基因学的，药物就是出自那里。这件大学别的不做，百年历史光用来研究基因了。”
沈修钳住她的脸：“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既然是药，医院里总能解决的，明天就去检查。”
“没用的，那个药有一种异香，配方不是普通的医院可以解决的。我早就说了北月家不是吃素的，他们靠消息赚钱，知道的会比你少吗？族里女人少，再名贵的药都舍得用，只要有效。当年你母亲出了意外奄奄一息，谁都以为她活不了了。可是那个人，硬是想到了办法治好了她。你不懂的，我们永远摆脱不了，永远。”
沈修黑着眼睛，紧紧盯着她的眼角隐约闪现的水光。少顷，他伸出手指，十分温柔地抹向她的眼角。
他从未这样细致过，就好像怕擦坏她一样，又轻又柔。北月枫心尖不自觉地轻颤，而他眼睛里的坚定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会有办法的，他们能造这样的药，就能解。一天不行就一年，实在不行就三年后，总会消除药性的。我会等，你是我的女人，只能给我生孩子。”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嗓音破碎地呢喃：“你这是何苦……”
翌日一早，季微凉破天荒的在餐桌前见到了北月枫。两人虽在一间屋子里，但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按理说她天天在房间里吃和睡，精神很充沛才对，可眼下她的状态并不好，似乎一夜没睡。
联想到自己曾经的处境，理解她心情不好，她淡淡打招呼。
“醒啦，”沈修倒是心情很好，“喝不喝豆浆……”
话还没说完钱多宝一阵风似的从厨房跑过来，手里端着一盘很小的蛋。嚷嚷着：“快快，野的鸡蛋，正宗野的鸡蛋。我让手下的人去芦苇荡里蹲守的，没逮着野的鸡光找着蛋了，大补啊。”
又是大补……微凉觉得这个词都快成为他的专有名词了，什么东西都是大补。
而且，家族里培养出来的手下去逮野的鸡，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嘛。
钱多宝捡起其中一颗，因为烫，他在两只手里来回翻了两下，又嘀咕道：“稍微等一会，马上剥好了给你吃。”
“我自己来吧，剥蛋壳而已，”她伸手要接。
“烫的，我来，你女孩子家家的哪能干这些粗活。烫着了就麻烦了，凡事小心。野的鸡可是好东西啊，活蹦乱跳的，下的蛋也是好东西。”
他的动作又快又麻利，先在桌上滚一圈，听到蛋壳均匀的破裂声再用手指捻开顶上的一小戳蛋壳。跟切果皮似的，一圈一圈下来，很小的一颗蛋剥得光滑又顺溜。
才放到盘子里端到她面前，想想不放心又端回去。“蛋里面还是烫的，凉一凉再说。你先吃别的，垫垫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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