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初次见面那样。
她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红着眼眶，带着笑，惨淡道，“从那次，我才结束了大二上学期学业的那一次。”
那一次原本说好要去美国参加夏令营的，甚至连十几万的报名费都交了，皮特突然找到她说找了了与她配型的心脏，必须马上做手术，一刻都耽误不得。
她差点就错过那次手术了，因为比起手术，她更想去美国，那算是她第一次出国。
可是，还是在临上飞机前被皮特给抓回来了。
他将她几乎是押着送去医院的，进医院的那天好像有什么事般，她看见门外停了很多车还有很多记者，然后，她走进医院长廊的时候有几个神色严肃的人低头推着一个病床出来，病床上面好像还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时，她并没有留意躺在病床上的人究竟是谁，没有注意推着她的人又是谁，她只是听从皮特的安排，进入手术室，开始心脏移植。
直到她出院后，已经一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就是出院那天，我在草坪上看见你的。”
“……”
那天，他努力搜寻着记忆，似乎找到了，然后，他呆怔了好久。
难怪从见她第一眼便觉得她身上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
“所以，你也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来包养我的么。”说这句话时，她眼里早就没有了眼泪，只剩下遍体鳞伤过后的清醒，疼痛到她不得不清醒。
顾恒百口莫辩。
那时，他是不知情的，他甚至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去。
“你也是因为她那颗心，所以才会一在的向我求婚，是不是……”
“……”
“你是那因为那颗心所以对我好，维护我，处处都包容我是不是……”
“……”
她将他逼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是那种，明明想反驳却又找不到话只觉得苍白。
浑身都苍白。
说到最后，苏念笑了，笑着笑着眼神都在荡般的心碎，她倔强的维护着自己最后一丝尊严，尽量不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哭，“放心，我会把她还给你们的。”
“你说什么？”他终于开始有一丝反应了，果然，提到那个逝去的人他反应最大。
她已经不在期待什么，也不在幻想什么，她相信，摘除了这颗心脏，她在他们几个眼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两清了。
“也好，本来早前我还很抗拒陈洵光为我做手术，我害怕做过手术后我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我怕我会死在手术台上。”呵呵，并不是她怕死，而是，想到这她背过身又狠狠的擦了擦眼睛，才转回来继续道，“我只是不想扔下我舅舅。”
皮特为了她，一直拖延到这把年纪才结婚，孩子也没生。
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她就会活一天，因为她受了他的养育之恩将来是要给他送终养老的。
这个道理跟恩情，她是明白的。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是啊，舅舅已经结婚了，说不定不久之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她是否存在也无关紧要了。
顾恒听到这的时候心情该死的复仇，可他只能蹦出一句，“你的意思是，你要摘掉那颗心脏。”
“是的。”她静静道，面无表情。
直到他带着压抑的怒火，“那样可能会死掉！”
谁都不能保证在手术床上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不是么？
“比起活着，我要的是有尊严的活着。”而不是活在一个逝去的人的阴影下，那样，她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起身，又慢慢的朝门外走去，顾恒突然起身却没有了伸手阻拦她的勇气，只是僵在那儿，好久才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她笑了，笑声嘶哑，“比我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候想的都要更清楚。”
他不说话了，因为，他此刻整个人整颗心都是颤抖的，那种感觉很信形容，就像是，知道她心脏是顾清秋的所以而震惊，又因为察觉到顾清秋虽然死了可心脏却仍替她活着的激动跟狂热。
他，到底又该怎么选择呢？
“先生，门外有人找。”
就在此时，佣人突然上前报告道，苏念听了佣人的话只是木然的走掉，一直到听见身后传来顾恒的声音，“不见。”
他在顾家很少见外客，公司的事就更不可能带回来了。
可是佣人却道，“对方说是陈洵光先生。”
*
印象中，这不是陈洵光第一次来顾家。
可就像是某种打开了记忆的钥匙一样让顾恒一下子想起了很多，想起了顾清秋还活着时，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她时，想起了她跟陈洵光还有他自己间的三人纠缠时，还有陈时。
就像是又回到了顾清秋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他抬头深重的看了一眼同样也用相同表情看着他的陈洵光，陈洵光是只身来的，只是，神色身影都透着一股子肃穆沉重的意味。
他没有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苏念呢。”
他是来找苏念的。
顾恒对陈洵光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于曾经与他同爱上一个女人，如今看来，似乎也在次对同一个女人在意和看重。
他没有急着回答问题，而是问，“她的心脏，真的是清秋的。”
提到清秋二字时，明显感觉到陈洵光眼神动了动，不知在想什么，可是也没隐瞒，“是的。”
果然是的，她说的都是真的。
顾恒陷入了长久的深思，可是陈洵光却不了了，“让她下来。”
谁？苏念么？
顾恒直接道，“她不在。”
他早就想好了，在他没想好之前，他是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的，尽管在知道了她心脏的事后，他内心复杂的五味杂陈。
可是，他没想过要放弃。
他对她，是有爱的。
“别撒谎了，我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真知道一般。
可顾恒也是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些年的人，如何不会跟他周旋，“他真的不在这里，我想，你有什么误会了。”
“你佣人已经承认过了。”说完，陈洵光朝旁边佣人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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