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荷花香
温锦娘将沁娘的尸身全部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一丝疏漏后，解下面罩净手之后，缓缓走到唐有靖面前，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干什么这么看着本皇子？！”
唐有靖觉得温锦娘眸子里的内容有点多，看不透，梗着脖子反问道。
“我检查了沁娘的尸体，尸斑发展到扩散期一般需要六个时辰左右，进展快的也需要四到五个时辰，扩散期是坠积期的延续。在这个时期，用手指按压尸斑稍有退色，变更尸体的位置后，原有尸斑不易消失，新的尸斑也不易形成，所以我断定沁娘是昨夜早已死亡，根据王四的证词，他不是凶手，的确是第一发现人。”
唐有靖咽了咽唾沫，只要一想到温锦娘这双白嫩纤细的手指刚才触碰过尸体，就有些反胃。
“致命伤就是胸口那一把匕首，直插心脏，但是我在沁娘的脖颈处也发现了五指的掐痕，沁娘的双手指甲缝里也藏有深青色的棉丝，应该是凶手起先掐住沁娘的喉咙，沁娘反抗挣扎所以指甲缝里有凶手衣物的残留物。”
梁远看着唐有靖, 也是一脸的复杂, 唐有靖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去研究梁远和温锦娘神色里的复杂之色是什么意思，敏锐的抓到了一丝关键的讯息。
“那按照你的意思，凶手的衣服有破损，如果是本皇子府里的人, 范围就很好确定了, 有深青色衣服的都是嫌犯。”
温锦娘错开身子瞄了眼唐有靖身后的管家，正过身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四皇子殿下恐怕要失望了, 以这个线索排查着实有些困难。”
“为什么？”
“若我没记错, 府中下人的衣物多为深青色吧？就刚才王爷的那些女眷，我粗略扫视了一眼, 穿深青色衣物的是不多, 但有深青色布匹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锦娘所说的不错，深青色布料不是什么多么稀少的布料，人人都有嫌疑, 光靠这点是很难查出凶手的。”
唐有靖默默看了眼管事的，管事的被三人轮番看了一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下了头。
“那不知梁夫人还发现了什么线索？”
温锦娘和梁远对视了一眼，梁远会意，往前走了一步将温锦娘挡在身后, 接下来的问题由温锦娘问不太合适。
“不知四皇子殿下最近都宿在何处？或者说最近可有宿在沁娘的院子里？”
唐有靖不耐烦的瞟了眼梁远和温锦娘，怎么这么私隐的事儿都要问，真的是太落面子了。
唐有靖的抗拒，梁远一点不意外，但是温锦娘查出来的这处线索是关键，不问清楚就难有所进展，犹豫了几息后，梁远决定直接告知。
“四皇子殿下，下官不是故意冒犯, 而是这件事关乎命案真相, 因为锦娘验尸查出沁娘死前因是有过男女之事。”
“什么？！这个贱人......”
唐有靖勃然大怒, 不可置信的越过梁远的肩头看向温锦娘，温锦娘点了点头，唐有靖的眼睛瞬间红了。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居然背着本皇子......这个贱人居然敢......她怎么敢！”
唐有靖如同困兽在原地来回踱步, 嘴里念念有词都是在骂沁娘失了贞洁。
“所以四皇子殿下并未留宿沁娘的院子，那么这个凶手很有可能便是男子, 首先查皇子府所有小厮管事的，这个工作量有些大不是一时半会儿查的完的, 四皇子可否让本官先去沁娘的院子查看一番？”
“本皇子亲自陪你去, 老何，召集府中所有男子配合梁大人的手下查，给本皇子查个清清楚楚，让本皇子知道是谁敢染指本皇子的女人，本皇子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是，奴才遵旨。”
何管事立刻退下，唐有靖带着梁远和温锦娘直接奔到了沁娘住的梨香院。
沁娘在四皇子府也着实得宠了一段时间，梨香院屋里的布置来看，四皇子还是很舍得的，玉如意，八宝瓶，羊脂玉观音像，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摆满了多宝阁。
“这屏风是玛瑙的吧？这成色已是上品，还这么大一块，更非凡品。四皇子殿下，您可真是风流多情。”
一个青楼头牌花了那么多银子赎了身还不够，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搜罗了这么多宝物就为了讨美人欢心，现在美人死了，还查出来与人私通，这四皇子头上的颜色是真的春意盎然啊。
唐有靖一言不发的坐在锦凳上，没心思理会温锦娘的话里有话，看着梁远一寸一寸查看，心下着实后悔。
早知道之前就不命人收拾屋子，也不命人搬运藏匿尸体了，那样或许能更快的查出凶手是谁。
“锦娘你发现什么了吗？”
梁远扭头看见温锦娘正盯着屏风看，赶忙走了过来。
“夫君你看这是什么？”
温锦娘指着屏风上的一点污渍, 梁远凑近了闻了闻。
“闻着像是什么香膏香脂的味道, 有点像荷花的香气。”
温锦娘也凑上去闻了闻，确实是荷花, 扭头看向若有所思的唐有靖，不用问就知道唐有靖这是在回忆府里谁用荷花味的香膏香脂。
“沁娘喜欢山茶花的香膏，荷花......兰心在用！”
唐有靖一下子跳了起来，难道是兰心？不对啊，之前不是说凶手是男子么？！
“四皇子确定整个皇子府里只有皇子妃用荷花味的香膏？”
梁远的问话让唐有靖犹豫了，说实在的，堂堂皇子怎么会关注到这些事，到底有多少人用也得细查，事关自己的尊严，唐有靖此刻十分配合，都不用梁远和温锦娘说，主动站起身去屋外喊人挨个搜查后院各位女眷的院子。
被召集在二门处的女眷们此刻已经各个坚持不住了，这哪是召集问话啊，分明就是集体罚站。
唐有靖带着人将搜查出的荷花味香膏香脂排列开来，对着勉强打起精神的数位女眷，冷了脸。
“这些东西都是谁的，本皇子觉得你们应该都认得出吧？”
众女子纷纷凑上前看，最后兰心还有三位侍妾被众人拱到了最前面站好。
唐有靖阴狠的目光在四人面前划过，默默退后一步将问话的差事交给了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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