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中午下了班，和江澈走出医院，两人商量着去哪里吃点东西，还没走到停车场，江澈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乔艾，他没片刻耽搁，立刻接起来。
“小乔艾，怎么这点打电话？”
话音落了，回应他的却不是乔艾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的温和嗓音，这声音听着倒有几分耳熟，江澈细细琢磨了几秒，想起这是乔艾班主任纪芳的声音。
“江先生方便来一趟学校吗？”
“纪老师，出什么事了？”
“确实出了点事。”
“什么事？”
“乔艾今天在食堂打人了。”
江澈微愣，有点不敢相信，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乔艾，但相处的这段时间，乔艾非常乖巧懂事，没有主动惹过什么事，更不会惹他生气。
她像是知道怎样能让他安心，能自己做的事情，都不会麻烦他。
这样的孩子在食堂打人了，他第一反应不是怪乔艾惹了事，而是她有没有受伤，为什么打架，是不是被欺负了。
但这些被他很快就抛开，纪芳没有在电话里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只让他尽快过去一趟。
挂了电话，他无奈地看了姜澜一眼，说：“不好意思，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乔艾在学校那边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姜澜有点惊讶，“出什么事了？”
“干架了。”
“我跟你一块去吧。”
“你不是早就嚷嚷着饿了？”
姜澜尴尬一笑，“我哪天不嚷嚷着饿？没事，不差这一会，我跟你一块去，要是对方家长难缠，多一个人多张嘴，你吵不赢这不还有我呢么。”
江澈苦笑，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他没让姜澜开车，两人就开着一辆车火速赶去一中。
到了学校附近，有家新开的店，外面围着很多人，因为新店开张的优惠促销活动，外面挤得人山人海，车也停了不少，还有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实在是堵。
江澈不愿意等，眼看前面不远就是乔艾的学校，他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和姜澜步行朝着学校走去。
江澈也不是第一来学校了，轻车熟路找到教师办公室，里面人还不少。
最显眼的就是乔艾和沈甜，这两张脸他熟，隔着几步的距离还站着一个女生，女生的脸又红又肿，还能看到清晰的巴掌印，头发乱糟糟，眼睛里茵着水汽，红红的，明显哭过。
女生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女人，衣着挺时髦，长得也一脸贵气，但脸色却十分难看，眼睛里的怒气像是快要压不住，从里面喷出来了。
而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乔艾。
确切地说，不是盯，是瞪。
纪芳此时正在饮水机前接水，她接了杯热水递给女人，言语里满是担忧与歉意，“诗茵妈妈，你先喝点水，我已经通知乔艾的家人，对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话刚说完，她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江澈和姜澜。
办公室的门开着，江澈到了但还没有敲门，她还以为人没到。
“江先生。”她招呼了一声。
江澈点了下头，迈步走了进去，他直接走到乔艾身旁，把乔艾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像平时一样，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脸上没伤，身上也没有伤。
他顺便看了一眼沈甜，额角包着一块纱布，上面还渗出来一点血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病气恹恹的。
他皱眉看向纪芳，“怎么回事？”
他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纪芳早在他来之前，已经向乔艾、沈甜以及李诗茵了解了详情，但两边说的不一样，出入还很大。
乔艾和沈甜的版本是一致的，她们中午去食堂吃饭，听到李诗茵和几个女生背后议论许千丞是怪胎，李诗茵还说许千丞快死翘翘了。
关于许千丞的身体状况，其实知道实情的人很少，可以说特别少，除了几位老师和沈甜、乔艾外，学生里几乎没人知道。
但背后议论一个打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快死了，还骂人家是怪胎，作为跟许千丞走得最近，关系最好的沈甜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她一气之下把餐盘扣在了李诗茵的头上，结果被李诗茵反推，摔倒时撞到了头。
沈甜头上的伤口已经在校医室简单的包扎处理过，但具体严不严重，是否有脑内损伤或者是脑震荡的情况，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至于乔艾，她只说自己拽了一下李诗茵的头发，让她给沈甜道歉，但李诗茵非但没道歉，还骂她神经病，接着就跑出了食堂。
乔艾追了出去，李诗茵已经跑远了，她没有继续追，而是返回食堂，带沈甜先去了校医室。
当时在食堂的李诗茵就红着眼眶，眼泪已经开始疯狂打转，表现出来的样子非常委屈。
好像乔艾和沈甜是在组团欺负她一样。
但当时的情况不少学生都看到了，尤其是跟她们坐得近的学生，她们知道这事是李诗茵挑起来的。
接着就是李诗茵的版本了。
李诗茵没否认跟她同坐一桌的女生骂许千丞是怪胎，但她非常厚脸皮地否认自己说许千丞快要死翘翘的话，只说自己单纯地在吃饭，并没有参与到女生们的话题讨论中，沈甜平白无故把餐盘扣到她头上。
她一气之下推了沈甜，沈甜的头会磕到桌角，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只是无意。
把自己的责任撇干净以后，她把矛头又对准了乔艾。
称乔艾扯她的头发，逼她给沈甜道歉，她心里害怕，跑出了食堂，乔艾追出去，给了她好几个耳光，还疯狂跟她撕扯。
这也解释了她现在为什么是双颊红肿，巴掌印那么明显，头发为何那样凌乱。
然而，乔艾什么都没做。
乔艾自己也不知道李诗茵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头发怎么突然就乱成了一团鸡窝。
她认为，为了让她背这个锅，或许李诗茵自己抽自己嘴巴，然后嫁祸给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诗茵这人挺狠的，也挺阴险的。
两边的版本纪芳都详细的说了一遍，江澈听完，眉梢轻挑。
他转头看乔艾，乔艾绷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整个人给他的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孤傲又冷漠。
有那么一瞬间，这样的乔艾，让他生出了一点距离感。
“乔艾，你打李诗茵了吗？”他直截了当地挑重点问。
乔艾答得干脆利落，“只拽了头发。”
“嗯。”
这个‘嗯’就很有意思了。
乔艾听了一愣，在场的人，除去纪芳之外的几位老师也都有点懵。
所以，江澈这是相信了乔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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