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中粮草不足的消息像长翅膀,一夜之间飞满整个军营。军中将领得到消息,都分外惊讶,也有些惶恐。
领兵打仗最怕什么?谣言。
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大军中,都是普通的士兵,智者甚少。
陆谦和几位将领急忙找到赵靖,禀告谣言一事。赵靖正和楚元河商量对策。见几位将领到来,楚元河下令关门。郭同梁彪石头等人守在大帐四周。
一个时辰后,陆谦和几位将领急匆匆出了大帐,每个人脸上都分外凝重。
白先生从窗户向外望,正好看到几位将领面色阴沉的离开中军大帐。
“白先生,你说粮草是不是真的不够了?”
白胜谷不置可否。
“两军交战,其实打的是粮草。此番如果粮草跟不上,咱们只怕难打胜仗。”
其他文书也凑过来,几个人都站在窗前,看着行色匆匆的将领,小声议论。
“粮草这事可得保密,要是被北戎人知道,可不好。”
“谁说不是呢?诚王不是在后方筹粮吗,哎,皇上也是的,怎么能让诚王筹粮,就诚王那吊儿郎当撩猫逗狗的样,筹粮,别筹过来一地猫猫狗狗。”
“别信口开河,这可是军营。”
几个文书你一言我一语,只有白胜谷白先生沉默不语。
“白先生,你是元帅府邸之人,你去探探,粮草是不是真不够用了?”
“有什么好探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说话间,就见杨铮卫林枫高明三个人进大帐,半柱香的功夫,三个人出来,行色匆匆离开军营。
白先生眉心跳了跳,杨铮三个人离开营地,要去做什么?众人也是如此疑问,因为中军大帐的每一道命令,最后都会汇聚到军中文书这里,由文书整理记档,这是军中规矩。
但是等了一晌,也没见中军大帐的命令传出来。
白先生看似无目的的走到中军大帐前,恭恭敬敬在门口报名。大帐中传来赵靖的声音。
“进来。”
白先生进大帐,就见赵靖和楚元河正在推演沙盘。
“元帅,不知杨小将军三人离开军营需不需要记档?”
赵靖抬头看了一眼白胜谷,又低下头继续看沙盘。
“不需要,他们仨出去是私事,没有带兵。”
白先生看了一眼沙盘,沙盘上高高低低,密密麻麻插满小旗子,他看不明白。白先生收回目光,点点头。
“那就好,属下告退。”
赵靖嗯了一声,白先生退出大帐,楚元河看似无意的抬起头,看着白先生的背影眯了眯眼。
自上次夜袭北戎军营,北戎人开始缩头整顿,托布雷又杀了一名叫嚷着要撤退的小部落将领,北戎大军中的不同意见才被压下。
只不过,没有人在明面上议论,大家却在背地里讨论,尤其是那些小部落,有些惶惶不安。
牛羊是他们的粮草,他们被分到的很少。眼看着进入八月,气温下降,再没有牛羊,他们该怎么办?
托布雷的嫡系不用说,六大部落也不用说,他们底子雄厚,可是七个小部落就不行了,尤其是被杀了一个统领的小部落,更加人心惶惶,生怕被托布雷抓过去当前锋。
老胡对北戎大军的现状颇为担忧,如果照这样下去,不等大周人攻打,北戎大军自己就不攻自破了。
他利用特殊渠道和白凤黑岩联系上,公子离开的时候说了,有事他们三个可以商议着办。就在老胡纠结的时候,白凤黑岩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在大周军中制造了一个小小的事端,大周大军现在已经人心惶惶,因为他们制造的事端就是粮草,大周军营的粮草要没了。
白凤黑岩的意思,把大周要断粮草的消息传给托布雷,让托布雷抓住这个机会,攻打嘉峪关。
老胡把消息翻译给托布雷,托布雷将信将疑,他不傻,上一次中了赵靖的计,被陆谦偷袭军营掳走一半牛羊后,他行事谨慎了很多。
托布雷另派人打探大周粮草不说。
嘉峪关这边,粮草确确实实只够八天的量了。以前发放粮草,都是一发几天,现在已经不能一发几天,而是一天发一次,一次发一天的量。
大军中军粮不够的消息愈演愈烈。
赵靖召开了军营将领大会,通报了粮草的事。将领们炸开了锅,后方粮草补给跟不上,这仗还怎么打?
众人议论纷纷,痛骂后方筹粮押粮的官员。
白先生听着痛骂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在嘀咕:大军缺粮了。
又过了两天,嘉峪关大军怨声载道之声越来越多。
当夜,杨铮卫林枫高明三个人风尘仆仆回来,他们三个去了趟宁夏镇,可惜带回来的消息并不令人乐观,宁夏镇那边粮草也不足。
气死风灯在夜色中摇摆,白先生站在黑暗中,看着三个风尘仆仆的人离开中军大帐,瘦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嘉峪关守军越来越不安。
八月初十,大军断粮。赵靖派人催了两次,均无果。
断粮的一天,托布雷叫阵,于将军出去迎战,双方从早上打到中午,各有死伤。
第二天,军营中还有存粮,士兵们喝米汤,托布雷再叫阵,陆谦迎战。
第三天,托布雷叫阵,赵靖闭门休战。北戎人在嘉峪关外大骂,骂声让大周士兵差点吐血。
杨铮再次带人去后方催粮。
杨铮他们走的那天深夜,闫齐风尘仆仆进了军营,不,他进不了军营,在军营门口被守门士兵给绑了进来,一见到赵靖,闫齐咧嘴一笑。
“爷,小的不是奸细,小的奉姑娘命,来给您送粮。”
闫齐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赵靖大惊,急忙亲手给闫齐松绑。
“闫齐,闫齐——”
闫齐胡子邋遢,紧闭双眼。楚元河伸手握住闫齐的手腕给闫齐把脉,郭同扒开闫齐的衣服看看闫齐有没有伤。三个人忙碌半天,楚元河松了一口气。
“他睡着了,大概是太累了。”
郭同捞起闫齐,把闫齐放到行军床上,闫齐鼾声大起。
楚元河问押解闫齐的士兵。
“你们押解他来,可有人看见。”
“没有,在大营门口抓到,直接就送了过来。”
楚元河吩咐郭同去外面查看,因为已经是深夜,军营里没有人。楚元河吩咐,抓住奸细的事保密,如有泄露,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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