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发病的事情是意料之中，但是姜糖没有想到竟然会那么快。
就连春节都没陪他们过完。
姜糖和顾念站在重症监护室外，他们坐立不安心急如焚。直到绿灯亮起来的时候，顾念和姜糖听见眼前的医生说了句抱歉。
“抱歉，病人没有求生迹象，我们尽力了。”从事那么多年的，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一点也不挣扎的病人。
就好像她对世界彻底失望了一样。
可是姜糖知道，奶奶选择离开只是为了不拖累他们。
“不可能的，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顾念心像是被一根不起眼的针，扎的千疮百孔，他的心除了一阵阵的疼，还觉得自己有些窒息。
医生看着顾念死死抓住自己的白大褂，他很难为情的向后退了几步，很残忍的又说了一遍：“抱歉，病人没有求生迹象，我们尽力了。”
顾念只觉得自己脚下像是没了力气似的，好像随时就要摔倒一样。
明明前几天还是好好的呢，为什么说走就走了呢？
还有为什么不想活着啊。
寂静的走廊里，顾念和姜糖都没有说话，顾念双眸猩红，他最后把奶奶带回了家。
奶奶安详的躺在那里，嘴角微微翘起，姜糖想奶奶是不后悔自己这个决定的。
那天的夜很黑，像是再也不会破晓的黑。
顾念喝了好多酒。
第二天姜糖起来的时候，看着一地的酒瓶，如果不留意的话，只要走两步路就会被地上的酒瓶绊倒。
那是姜糖第一次看见顾念喝酒。
第二天也下了雪，姜糖看着睡在地上的顾念，自己一个人硬生生的把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背到了床上。
姜糖去请了办丧事的乐队，从外面买了很多白布回来。
还没有一个小时，家里就变成了灵堂。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奶奶的遗像被摆在了客厅中间。
姜糖给奶奶换上了寿衣，请来的乐队开始吹起了《哀乐》和《葬礼进行时》。
姜糖听的有些恍惚，她在屋里为即将来葬礼的人扯着白布，可是等顾念睡醒了，还是没人来葬礼。
“戴上吧。”姜糖给了顾念一匹白布，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顾念听着家里吹的唢呐，又看了眼客厅奶奶的遗像。
顾念没说话，他接过姜糖递来的白布，和学校请了好几天假。
他一声不吭的跪在火盆旁，拿起打火机给奶奶烧着纸钱。
他这一跪就是一天。
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奶奶生前的亲戚才来葬礼。
而许莞因为没打通姜糖的电话，第二天直接找到姜糖家里。
昨天姜糖的手机因为没电了，所以就没有充电。
所以许莞一直打不通她的电话。
一来就看见了姜糖家里变成了灵堂，许莞震惊了很久，看了眼门牌号才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她看着憔悴的两个人，心里顿时就像调料瓶里的调料全都撒了出来一样。
不是滋味。
姜糖看着许莞来了，先是一惊，然后她朝许莞走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许莞没接她递来的水，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她又把话咽在了肚子里。
顾念跪了三天晚上。
这三天里他和姜糖忙前忙后，下葬的时候顾念又在坟地里跪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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