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衡昔先是看了眼边上的周致鸿，欲言又止，又看向周暮昀，站起身来走过去，神秘兮兮地凑近他低声说：“你们上过床吗？”
“……”
周暮昀一愣，偏过头看着反常的霍总。
他以前没觉得母亲是个八卦的人，事实上她不管在外人面前还是在家里，都一贯的淡定而从容，甚至是有点冷淡，几乎从未失态过。
这是怎么了？
居然问出这种羞于启齿的问题。
周暮昀面色淡淡，打算将沉默进行到底。
霍衡昔“啧”了声，不满道：“不说就不说。行了，你走吧。”
她其实是想问这两人打算什么时候将结婚列入计划之内。
转念一想，喻橙比她儿子小了整整五岁，她才刚毕业，肯定没考虑现在就结婚。家里那边一定也不希望女儿早早嫁做人妇。
思绪百转千回，她又想到，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这已经算往前迈了跨世纪的一大步，不能对他要求太高。
终于得到解放，周暮昀快步走出家门。
等他开车回到餐厅那边的时候，喻橙已经吃上了。
她今晚没下楼到餐厅里跟员工们一起吃，而是自己单独在二楼开了小灶。
周暮昀推门进来时，客厅里香气四溢，餐桌上白茫茫的热气升腾，模糊了她的脸。在吃火锅？
喻橙看到他愣了一下，嘴巴里塞了食物，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一动地咀嚼。咽下嘴里的食物，她才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回家吗？”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会留在家里吃晚饭，所以连问都没问过，自己就先开吃了。
周暮昀：“我没说不回来。”
“……”好吧，是她的错。
好在她吃的是寿喜烧，突然多个人也没关系，再准备点食材下到里面就好了。
她起身去厨房准备，他便到卫生间洗手，出来时外套已经脱了，领带被他随手扯下来丢椅子上，白衬衫的袖扣全解开了，一层层折起来翻上去。
瞬间，那种高冷禁欲气质烟消云散，只剩下随性慵懒。
喻橙已经拿来了新的配菜，盘子里装着香菇、金针菇和洗好的各类蔬菜，还有两盒超市买来的和牛。
她瞄了一眼锅里：“豆腐都快被我吃完了，剩下这几块就留给你好啦。”
周暮昀扬眉，心里大为感动。
豆腐先放平底锅里煎过，不放油的那种煎法，四面焦黄，下到锅里吸饱了汤汁，口感比把豆腐直接下到汤里要好吃百倍。
周暮昀尝了一口，味道果然惊艳，跟他吃过的不一样。
喻橙吃得差不多了，端着加了冰块的可乐喝了口，撑着下巴看对面的人：“你爸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周暮昀吃了几大口，露出满足的神情，闻言抬起眼睫看她：“想知道？”
废话，不想知道问你干什么。
“看你表现。”
他说着张开嘴巴，是一个等待投喂的姿势。
喻橙翻个白眼，什么德性，心里很想把这杯冰可乐泼他脸上，但还是捏起了自己的筷子，从黑色砂锅里夹起一块肥厚的和牛，往汤汁里浸了浸，举起来塞进他嘴里。
周暮昀被戳得呛了下，黑眸微眯看着她。
“还要吗？”喻橙挑了挑眉，举着筷子在他眼前晃。
再要他的牙都快被她捣掉了，周暮昀嚼了嚼嘴里嫩滑的和牛：“他们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向我打听你的情况。”
喻橙一只手放桌上，下巴抵在手臂上，眼睛倏地睁大了：“啊？”
“放心，他们都很喜欢你，巴不得你早点嫁过去。”周暮昀自顾自夹着菜吃：“尤其是霍总，她眼睛里写着什么我都能看出来，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抱上孙子。”
临走前，霍总问出那句“你们上过床吗”，他就猜到了她的意思，只是装作不知道没点破而已。
喻橙脸腾地红了，脸埋进臂弯里不吭声。
嫁、嫁人？生孩子？
对她来说，好像……有点早吧？
她才刚毕业不到一年，周围同年龄段的朋友都还没考虑这方面的事，甚至大部分都没谈恋爱。
见她害羞的样子，周暮昀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脸又红了吧。
他夹起几根烫熟的茼蒿放进碗里，顿了顿，说：“除了问你的情况，我还被骂了。”
喻橙脑袋从胳膊里抬起来，疑惑地看着他。
“周董事长骂我不懂分寸，居然赚自己媳妇儿的钱。”周暮昀咬住茼蒿，说：“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喻橙一愣，想了会儿才明白“赚媳妇儿的钱”的意思，是指她每个月给他发的分红。
她张口就要解释，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周暮昀扫了眼，一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就愣住了。
妈妈。
也就是他的未来岳母大人。
喻橙连忙接起来：“喂，妈妈，啊？你都知道了？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好吧，那我明天回家一趟……”
挂断电话，她抬眸看向周暮昀。后者一脸紧张，嘴巴里还叼着根菜叶子，看得喻橙忍不住捧腹大笑。
她耸耸肩：“我妈下午才知道网上的事，是她办公室里的年轻小姑娘说的。”
她之前去妈妈的办公室里找过她几次，里面有几个老师都是见过她的。他们看到网上的事，会当面跟蒋女士讨论也不奇怪。
周暮昀：“那怎么办？”
“你放心吧听我妈的语气好像也没有太生气，不过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喻橙抚额，他们这恋爱谈得也太惊心动魄了。
她叹口气，拿起筷子夹了朵香菇喂给周暮昀。
他怔了下才张嘴吃下，好奇她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喂他。
看出他的疑惑，喻橙幽幽道：“难受，香菇。”
周暮昀：“……”什么意思？
见他还一脸茫然困惑不懂的样子，喻橙摇摇头，自己也吃了朵香菇：“周周，我们之间的代沟有辣么大！香菇，当然是想哭的意思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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