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职业赋予的力量克服了本我,鹿云忙得往了先前的害怕。
踩踏又多凶残,鹿云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挤在人群里呼吸困难产生的无助感她体验过不止一次,然而当病人送到眼前,她还是浑身颤抖了。
一向很有神性光辉的巫医大人,不断发出高亢短促的命令声,也不知道看在伤者的眼里算不算人设崩塌。
连续几个通宵后,巫医馆的医者们忙得勘勘累晕过去,进到巫医馆的二十三名病人里不幸又四位没有抢救过来。也不知是巫医大神的威慑,还是人性中本来就有的质朴,家属痛哭着仍对巫医馆表示的感谢。
那次事故中共伤亡一百三十人次,死亡四十五人。
巡检司首当其冲,都不用又坏人刻意罗织罪名,这青天白日底下的罪,廉悭众人毫不冤枉。
巡检司二把手当着大家伙的面狠抽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然后蔫头耷拉脑袋的去桌案前一面写认罪书一面给家里写绝命书,连给媳妇儿的休书都预备上了。
廉悭坐在凳子上很坦然,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说十几年前廉府也算都城中的一门府邸,不过他们家走背字,死走亡伤,几年下来也就留廉悭一人在此地支撑了。廉悭想好了,这事儿他乐不乐意顶罪都得顶,既然如此他还是一人都扛下来算了,他瞅了瞅窗外,跟师傅蹲门楼啃大饼的梦就不用做了,说不定再过个三五日世上就没了廉悭这号人。他转脸瞅了瞅眼圈转泪,吭哧吭哧写东西的副手,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瞧瞧有家有口的人就是麻烦呐!他站起来走过去,把那两篇哆哆嗦嗦比狗爬得都难的绝命书和休书直接给团了,他拍了拍副手的肩膀:“写着玩意儿干嘛,你又用不上。”
一听廉悭这话,屋里的人包括副手在内,呼啦啦跪下一大片:“大人,咱们有罪大家一起扛,你可不能打了不能想的主意。”
一时间巡检司内很是悲情。
小黑屋的大人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用一颗平常心在一个个光脊梁上打着平常的节奏。
公子恕在宫中又点伤感,明明是件好事怎么崴泥了呢?他长叹了一声,那就先把巡检司责罚了吧。
反而责罚也很伤脑筋,把巡检司的差官们都拉出去砍了?那可就没人顶这份差事了,把他们打的亲娘都不认也不成,还得负责医药费,会消耗国库的。公子恕披着大鸟刺绣的衣袍在小桥流水间踱步,差点愁出五十根白头发来。
鹿云的心理阴影又加重了一层,她把爱凑热闹的习惯彻底给戒了,虽然没直击最严重的现场,鹿云还是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菇茑每天往她嘴里塞压惊药,凤凰都有些看不过眼了。
“小鹿鹿,我可警告你,你快把员工福利中的医疗额度吃光了。”凤凰哼了哼,她家小师妹越来越偏心了,都快被小鹿鹿勾搭走了,她警告过菇茑多少次了,作为一个好看的大夫要跟病人保持距离。
鹿云诚惶诚恐地瞅着凤凰,巫医馆是很贵很贵的,不敢上特价酬宾她可消费不起,而且她知道按现在凤凰的心情看是绝对不给她打折的,这是感冒都可能挂掉的时代,凤凰朝她关了门这不是要她亲命嘛!
“凤凰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珍贵的老乡。”
凤凰冷冷地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出门在外要警惕老乡吗?”
鹿云惊愕了:“难道他乡遇故知不是人是四大喜之一吗?”
凤凰一笑:“是没错,不过咱俩没穿来前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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