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德昌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皇子，在许多人眼中十分平庸。
但事实上，当他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的时候，还是能够动用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力量。
何况这件事发生在三皇子府。所以张旻几乎是第二天，就已经查清楚了流言的来历。
根据二娘的说法，她和龚美见面的机会只有那一次。那天张旻自己也在场，自然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而后龚美送二娘出门，应该是在那一路上被人看到了。
而在那一天的那个时辰，到过那附近的人，只有一个，素心。
素心这个人，其实在芳草园的四个人之中，常常被人忽视。但张旻在查到这件事之后，猛然发现，这竟是一个十分懂得隐藏自己的女人。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却在偷偷积蓄力量。
而且……更让张旻在意的是，素心跟秦国夫人的关系十分不错。
自从秦管家来到三皇子府之后，秦国夫人便退居幕后，极少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了。那些从前巴结她的人，也都统统转向了二娘这边，唯有这个素心，竟坚持下来了。
不知她这么做有什么深意，但从这一点，便能看出她是个有心计的。再查下去，却发现之前秦国夫人进宫的事，竟也是这个女人撺掇了。这下子不用怀疑，她必定是上面派来的探子了。
张旻将这件事告诉赵德昌，他也有些惊讶，“德娘娘在宫中的势力，只怕比咱们想的都要大些。居然连父皇的人都能够插手。”要知道素心可是下头的人献给赵光义，他又赏赐下来的人。如果李德妃连她都能够笼络了，可见她的势力之大，在众人意料之外。
“确定是德娘娘做的么？”赵德昌又问。如果真是如此，恐怕不是件小事。
张旻点头，“若非有了确实的证据，我怎敢怀疑宫中的嫔妃？桑家瓦子和蜀中，李家都派人去过了。这事他们虽然做的隐蔽，但到底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赵德昌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忘记，李德妃和赵德崇是一派的。如果上回李德妃要弄死二娘的事情，赵德昌不知情，难道这一次他还是不知情？
他不明白，明明是亲兄弟，他也一再表示自己并没有那样的野心，为什么大哥却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虽然这种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但赵德昌心中还是忍不住受伤。
所以他直接找上了卫王府，想问问赵德崇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德崇听了之后，倒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三哥，你这是什么话？那是你的家事，哥哥岂会插手？”
竟是完全的否认了，赵德昌有些心凉。其实来之前，张旻便对他说过，这种事毕竟不怎么光明，是不会有人承认的。但他心中始终将赵德崇看做自己的哥哥，总想问出原委。
如今看来，果然是自己强求了。他沉下脸，对赵德崇道，“既然大哥不知道，那就算了。不过弟弟还是希望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他以为赵德崇听了自己的话，最起码会有所顾忌。毕竟这种事传出去有损二娘的名声。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赵德昌所想的那样渐渐平息下来，反倒愈演愈烈，流言终于从三皇子府流传出去。
赵德昌对赵德崇的不满也越来越多。作为同胞兄弟，竟如此毫不容情，怎能奢望他是个治世明君？
他想起从前那个方正的大哥，对现在的赵德崇，十分失望。
既然对方没有将自己当做兄弟，他自然也就不必客气了。赵德昌让张旻将素心抓起来审问。
而且是他自己亲自审问。他真想知道，自己的兄长，到底是怎么将手伸到官家眼皮子底下，对自己的亲兄弟用这种手段的。这样的人，可配称作是兄长？
张旻将素心带到了赵德昌的面前。素心倒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恭敬的行礼请安。
“行了，不必装了。你既然被带到了这里，想必也知道所为何事了。”赵德昌道。
“婢子不明白。”素心淡淡的道，仿佛真的对一切都不知情。
赵德昌忍不住冷笑，“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怎么在府里传那些话，还是不明白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张旻也在一旁道，“你不必急着否认。若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抓住你。”
“原来殿下什么都知道了。”素心微微一笑，不在否认，“是。那些话是我传出去了。可那又如何？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么？刘二娘和龚大郎不清不楚，并不是婢子胡编乱造的！”
“胡说八道，她和龚美是兄妹之情，却被你说得这般龌龊！”赵德昌怒道。
然而素心却笑了起来，“怪道人人都说殿下宠爱刘二娘，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呢！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殿下却仍然要替刘二娘开脱。如此，婢子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婢子只是替殿下不值！”
“值与不值，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只要交代出你主子是谁就行了！”赵德昌盯着她道。
“殿下不是已经一切尽在掌握中了么？莫非还会不知婢子的主子是谁？何必多此一问。婢子既然被发现了，大不了便是一死罢了。总好过在这府里熬日子。”素心道。
赵德昌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竟连死都不怕。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大哥的能耐了么？
“你的主子许了你什么？竟让你连性命都不顾了！你焉知若是你真的死了，对方不会翻悔？”张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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