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翠微坐在包厢内闲聊着。看着包厢外醉生梦死的人,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我暗自笑了笑,移开了视线,却刚好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人。我笑了。说:“我以为你们很忙。”
千麒和老板在包厢内坐下,老板调侃道:“怎么?是想我,还是怪我没再去看看你?
“当然是想你啊!我哪敢怪你,您贵人多事忙嘛!”
老板笑了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只是朋友有点事,这阵子就忙了点。但我一接到你的电话不还是急急忙忙地赶去看望你,可见我对你情深似海啊!”
“你知道海有多深吗?”
“就是不知道才深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愧是摧花高手。”
“用错词了,是惜花高手。”
我刚想回话,却被一只忽然贴在额头的手给阻止了。千麒看着我说:“还在发烧。”
“是吗?”翠微看向我,眼神略带责备。
我对她笑了笑,说:“只是一点烧而已。”
“什么一点烧而已!你今天没有化妆,现在的脸却红得像抹了腮红。”
我伸了伸舌头,看了冷睇着我的千麒一眼,又向老板投去求救的眼神。
老板对我爱莫能助的一笑,说:“今晚就别上台了,偶尔也要当一当观众,让别人表现一下啊!”
“是。”我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瞥了身边的两人一眼,翠微笑了,千麒也不再冷睇着我。
老板叫人送来了几支啤酒和两杯橙汁。我认命似的拿起橙汁,然后跟翠微手上同样装着橙汁的杯子碰杯,我们两人都笑开了。
忽然,翠微停住了笑声,皱着眉头看向舞池。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看见一群男男女女在跳着热辣辣的舞。
“怎么了?”我刚想开口,却被千麒给抢先了。
翠微摇了摇头说:“只是看到我妹了。”
“你不喜欢?”我问。
翠微看了看我,说:“不是不喜欢,也知道交朋友不该论身份背景。只是希望她能分清楚什么人值得深交,什么人只能是点头之交。只是她年轻,说了也只是认为我老了。我只是不想她受到太大的伤害。”
她的话勾起了我某些往事,我沉默了。
老板淡笑着,说:“她还没到你这个年龄,你经历过的,她还没有经历,她经历过的,你也不一定经历过,怎么能要求她像你那样去做呢?她还年轻,所以她有年轻人的特性,有资本去一一探索包括你所说的许多道理。其实,这些早已被那些伟大的学者们一一列在书上的道理,她都知道,可是道理就只是冷冰冰地躺在书上,能说服些什么呢?年轻的人啊!总是要在经历了之后,在心被留下深刻的痕迹之后,才甘愿承认,甚至是信服这些道理。”
老板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酒杯对我们说:“就好象没有喝过酒的人,永远都只能在猜测酒是苦的还是酸的。喝过酒的人才会知道酒是苦的。而喜欢喝酒的人会知道,其实酒可以是苦的,也可以是酸的,甚至是淡而无味的。这因个人不同的感受而定。”
说着,他轻啜了一口酒,“他们不像我们,我们不怕醉,可我们再也不会醉。而他们怕醉,却常常醉得一塌糊涂。他们可以不害怕结局的往前走,我们不能。因为他们有活力,我们却早已沧海桑田。”
“精辟!”我笑了,说。
翠微也笑了,说:“是该让她自己去选择,去感受,去走她自己的人生。”
老板淡笑着说:“做姐姐的在旁提点也不是错事,凡事有个分寸就可以了。”
翠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向千麒,只见他看着翠微,本来微皱的眉头因她的笑容而展开。
是的,没有人发现,没有人发现在昏暗的灯光下,我嘴角笑着,眼底却一片黯然。
呵呵!姐姐,一个我早已抛弃的身份,一个我并不适合扮演的角色。
看来,生病的人的确比平时脆弱。但也许更显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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