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勿止都懵住了，清若一直是一个把自己的药和交换的东西算得很清楚的人，其实也不是算得清楚，就是她似乎对她的所有物，和应得的东西，占有领地意识非常强烈，只有她自己的，和别人的这两个概念。
宋勿止张嘴，“我……我……”我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原来他也有不知所语的一天。
清若放开他的手臂，扒着自己的手指开始算，“我住在你的地方，吃你的饭，还有你每天给我的巧克力，和你一起出门，回去。”
刚好扒完五个指头，左手握成拳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所以我和你一起分五，其他人分五。”
宋勿止现在哪里还管得了分多少，心脏噗通噗通的跳，“清若，你觉得我和你，和别人的关系是不一样的吗？”
清若点点头，“是啊。”
宋勿止秉着呼吸，听着心脏在胸腔里噗通噗通的声音。
“那、那你觉得我们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清若一本正经看着他严肃的想了想，肯定的给出回答，“师徒。”
“……”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补充，“就像我和师傅那样，不过，你太弱了，我是师傅，你是徒弟。”
说着说着好像把自己说得觉得很有道理，还拍拍宋勿止的肩膀，“勿止呀~你以后叫我师傅吧，我会给你练药让你活下去的。”
“……”这种突然长辈身份苦口婆心的声音……算了，让我去死。
清若突然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臂，“不行，还是要一个正式的拜师礼，而且我也要告诉师傅一声，他有徒孙了。”
“………………………………”
清若拉，没拉动，又扯，也没扯动。
奇怪的低头看一脸严肃的宋勿止，“勿止，怎么了？”
宋勿止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拍了拍对面的椅子，“清若，你先坐下。”
清若乖乖坐下，还坐得端端正正的看着他，“嗯？”
宋勿止倾身，慢慢靠近，在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左右时候，快速压上了她的唇。
含着舔了舔，而后直起身子，“清若，师徒不可以亲吻，所以我们不能做师徒了。”
清若还是目光清透干净的看着他，“哦。”有点遗憾，“那好吧，不能做师徒了。”
宋勿止伸手，牵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拍了拍自己的腿，“我能抱你一下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清若坐到他腿上。
宋勿止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环着她的腰收紧，脸贴着她的背，“清若，我不想和你做师徒，我想和你做伴侣、道侣，永不分开的那种，一起生一起死。”
宋勿止有点难过，声音很哑也很沉。
他之前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性格，干净到极致。
可是刚才听着她那样无知无觉的定义两个人的关系，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会难过，她希望他对她的好，她不仅有感知，也能有回应。
他这么钟情的时候，对方却还是一片空白，真的让人很难受也很无力，因为你连怪她的立场都没有。
“道侣？可是你很弱耶，师傅说道侣都是男的比较厉害。”
“……”
宋勿止默默扫了扫自己碎成渣的心，“我会努力变强的。”
他情绪不高，也不想再说话，就这么抱着她坐着靠着她的背，清若就拿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魔方玩。
扭乱之后，又是扭半个小时还没扭出一面。
宋勿止抬起头，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还是伸出了手，“这样、这样。”
清若手跟着他动，低着头仔仔细细看着魔方，扭出来了一面，猛地抬头看宋勿止，而后愣住了。
宋勿止侧头看她，“怎么了？”
清若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有点红的眼睛。
偏头，“你弱一点也没关系，好吧，道侣。”
宋勿止，你这样的眼神我见过。
师傅的师兄，被魔道所伤，师傅带我去看他，在此之前，师傅把自己乾坤袋里的东西全部掏空了，能做成丹药的都做成了丹药。
师傅是偷偷摸摸带着我去的，可是师傅的师兄不欢迎，也不让我叫他师叔。说师傅是门派耻辱，早已不是同门。
师傅给他的乾坤袋，叫他直接一把真火给烧了。
可是他愿意吃师傅给他的药，调息时候，师傅就坐在旁边，红了眼，可是里面，似乎盛满了三月的春光。
后来他死了，听人说他死了。
师傅连夜赶去，去的时候，满头青丝，再回来时候，三千白发。
师傅和我说，他也要去了，让我别怪他，他坐化之后，出丹就去青城山。
宋勿止还没反应过来。
就看见怀里的小姑娘，突然晶莹透亮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她另一只手一放，魔方落在两个人中间，她两只手紧紧拉着他的衣服，“宋勿止，师傅没了，我以后再也没有师傅了。”
大概平常没有情绪的人，一旦哭起来，就叫人觉得是天崩地裂。
宋勿止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如刀割。
宋勿止想说，没关系，你还有我。
可是他这时候，真的说不出口。
他突然就不想取代她心里师傅的地位了，那一定是她之前生命里对她很重要的。
他会成为她生命里另一个很重要的人，但却不需要取代或者让她遗忘。
宋勿止轻轻拍着她的背，听着她小声呜咽重复着她以后再也没有师傅了，感觉自己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她在他怀里哭到睡着。
这是从第一次见到她在目前为止，宋勿止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她睡觉。
他动作轻轻的把两个人中间的魔方拿开放在一边桌子上，抱着她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他不确定她的睡眠状态是什么样，也许还没回到他办公室就醒了。就这样让她睡会吧。
【For you.】
谢谢你，
来到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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