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杨柳瞪大眼睛，任眼泪不停的滑落。
“几百年的等待，就换来这样的结果……”
她所付出的这一切，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吗？
只是等来了这个男人完全陌生的对待，他忘了一切，忘了他的柳儿，忘了他曾说过，永远在一起，永远这个词，现在听来，真的不过是一场讽刺。
她的泪，颗颗晶莹剔透。
让秦风看着，心下不觉一紧。
为什么见到这个女子落泪，他的心里也会很难过？
“你负了我，你最终还是负了我！”杨柳声嘶力竭的大吼，“我要让你们都为此付出代价！”
剧烈的狂风，卷击着风沙，将整个客栈吹得摇摇欲坠。
杨柳的身形，伫立在风中，眼里的爱意已全然消失，只剩下无尽的恨。
“这里是人类的地盘，你不要太张狂。”秦风见她出招，自然选择还击。
“杨柳，你听我说，他会忘记这一切，对你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即使他仍记着你，几生几世都不忘，那又如何？你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大长老安排你去转世为人，就是看你等待了几百年，看到了你的痛苦，想给你一个能够真正跟他长相厮守的机会，为什么你现在偏偏又在站在这里，苦苦来执着于他忘了你的事尼？”
司徒悦的声音，越过从人，没入杨柳的耳中，“你爱他，爱了几百年，如今兵戎相见，真的是你所盼望的结局吗？即使你们今天分出了胜负，你杀了他，你又能开心吗？你只会更加痛苦。”
“不！我不要听！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他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要他付出代价！”
杨柳摇着头，不愿意再听下去。
她的眼里，只有秦风面对锦瑟时的温柔浅笑。
那个笑容，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啊……
“他没有爱上别的女人，他只是忘了你，但他并未爱上谁，你不要一时冲动中了妖王的计，妖王不过是想阻止你去轮回转世为人，才会想出这个法子。”
司徒悦声音轻缓，不急不慢的说着。
杨柳眼中的恨意仍在，却没有真的动手，只是痴痴的站着，但妖风未停，仍然回旋于众人周围，这个时候的杨柳，比起初见时，明显已凶狠许多，妖王应该给了她不少能量，否则她一人独自前来，哪有胜算？
“秦风，你爱她吗？”
杨柳再度痛苦的问道。
秦风明白这个女妖指的应该是锦瑟，对于她的问题，他却不想回答。
他与锦瑟之间，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友情。
“那我与她之间，只可以选一个，你会选谁？”杨柳见他不回答，唯有再问。
“我是人。”秦风冷淡的说道，没有回答的很明显，可是意思已经在内了，他是人，他会选择同为人类的锦瑟。
这个女妖眼里的杀意如此浓厚，他自己也非常不理解，他与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每次都能听见的那种召唤，就是出自于她的口中吗？
那种悲泣，那种哭声，那种思念……
“那我算什么？四百年前，我与你相识，你说要带我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永远在一起，可是现在你却这么绝情的告诉我这些，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等的这四百年，所受的罪，就是为了让你告诉我，你还是想做你的人类，你会背弃我们之间的承诺吗？”杨柳眼里的泪，慢慢凝结成了血丝，她的怨，她的恨，全在其中，无法消除……
“或许我们可以冷静一下。”见她如此，秦风的心，不可抑制的再度痛了几下。
“我不要冷静，我只要你记起我，记起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杨柳不断的摇头，血泪慢慢止住，她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你若记不起，便亲手了结我，让我死在你的怀里，也不枉我思念你这几百年的光阴，终日活在清冷孤寂之中。”
靠他更近了些，杨柳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
却发现，她已经无法拥有真实的身体，她的手，直直的穿透过了他的脸，扑了个空……
她的眼里，只有绝望，只有落寞。
“你叫杨柳。”他轻声问道，她每朝自己走近一步，形像似乎就越发清晰起来，脑海里有某种东西想要跳出来，却始终被禁锢于此，无法真正的去看清楚，那些被封印住的，到底是什么。
司徒悦看着杨柳眼里的悲泣与绝望，心里觉得酸楚不已。
一份痴守了几百年的爱，她爱的对象却完完全全忘了这一切的经过，她会如此失控，也在情理之中。
“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可我确实忘了，对不起，杨姑娘。”秦风在唤出杨姑娘三个字后，杨柳眼里的精神防线陡然崩蹋了，到了这一步，他眼里的陌生，让她如此的害怕。
她做这么多，真的不值。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我这几百年以来所受的种种苦楚吗？一句对不起，可以把我几百年以来的思念都抹灭吗？为什么？你对我的爱就如此不坚定吗？一句忘了一切，一句对不起，让你抹杀得干干净净。”
离他如此之近，伸手，她突然死死的掐住了秦风的脖子，眼里的戾气，伴随着泪水一块儿滑落，既然他忘了自己，那么，就让两个人一起在这个世上灰飞烟灭吧，即使成为一堆灰烬，她也要与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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