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本王一万精兵的性命就系在两匹马的屁股上么？”
李兆基压抑不住胸中怒火，打断亦憔道人的话道：“虽然有恩师替你说项，但令行禁止，军队才能如臂指使，战火燎眉，国师不要令本王失望！”
“大王生气了！”
自从被西戎王李兆基抛弃过一次后，亦憔道人的行为变得谨慎起来，连寸步不离的道童红尘也不再带入殿中，但以往的阿谀之词也没有了，而是透着一种不卑不亢。
“昔日田丰失宠于袁绍，被下大狱。袁绍官渡兵败后，有人对田丰说：你将受重用了。田丰答：如出兵打胜，我一定能够安全。如今兵败，我必死无疑。”
“什么意思？”
李兆基最讨厌这种文绉绉的哑谜，压下心中的怒火，皱眉问道：“难道你认为此仗本王会输？”
亦憔道人不置可否，只是躬身一礼道：“亦憔虽已跳出三界，但终为异族之人，值此两国开战之际，走，对不起大王的收留之恩，留，徒招嫌疑。亦憔恳请我王答应臣，让臣老老实实呆在城中，接受我王监督，或许关键时刻，亦憔仍可助大王一臂之力。”
“你的意思是不想再给本王出谋划策？”李兆基终于大怒道：“平时吃本王的、拿本王的，事到临头却只想退缩。国师难道不知道本王最恨明哲保身的聪明人么？”
“亦憔最佩服的，便是大王的直爽性格。”
面对西戎王李兆基的怒火，亦憔道人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笑道：“但大王所对的中原人，却是向以奇谋诡计出名——”
“有话直说！”
李兆基很奇怪自己以往怎么能忍受得了这个亦憔道人的啰嗦？今天却是烦燥到第二次打断了他的话头。
亦憔道人依旧不以为忤，淡淡道：“中原人马既然敢明目张胆在玉门关外构建驿堡，又怎么会不防备咱们的袭击——”
“搞了半天就这么一句废话。”
李兆基哼出一口怒气，望向亦憔道人的目光中第一次透出了不屑道：“千里奔行、奇兵突袭，向来是我西戎铁骑的长项。如果那些中原人愚蠢到以为可以靠诱敌之计设下埋伏，拿你们的话来说，才真叫班门弄斧。”
三番几次让李兆基打断话头，亦憔道人没有再应声，只是施礼一笑，不做任何评说。
不知道为什么？亦憔道人的这种从容反而令李兆基更为光火，但想想师父封疆平最近正和这个阴阳怪气的亦憔道人打得火热，也不便太让他下不了台，于是冷笑道：“不如让本王和国师打一个赌。如果阿佑善此仗败了，本王亲自酙酒向国师道歉；但如果阿佑善大胜归来，请国师放下你那些锈针破药，做为一名普通将领，全力助本王退敌。”
“亦憔怎敢和我王打赌？”亦憔道人装出惶恐的样子道：“亦憔只是忧我王所忧罢了，无论阿佑善是胜是败，亦憔都会谨遵我王的旨令。”
“你还真认为阿佑善会——”
李兆基说到这里硬忍住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算了、算了，本王一言九鼎，终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
“这就是这个世界中人的狭隘本性，你在两族开战之前，不就猜到会有这个结果了么？”
亦憔道人道宫中的一间秘室内，一脸血痕的血残站在一张躺有一个漂亮女人的床边，安慰亦憔道人道：“快了，你很快就不用再忍受李兆基的气了。”
“水涟和铁王前辈都已经换体成功了么？”亦憔道人一听喜道：“封疆平既是徒儿的挡箭牌，可也是招至李兆基对徒儿不满的诱因之一。倘铁王前辈不成功，一旦李兆基强行要见封疆平，咱们就只好提前发动了。”
“现在还真没法让李兆基见他师父了。”血残不屑道：“封疆平枉称刀神，尽管经过你我针、药的不断提升，身体强度仍是远不及你的那个道童红尘。”
血残说到这里，碎瓷片般恐怖的脸上居然也露出揶揄的笑容道：“你小子当初是怎么折磨那个丫头来着？”
亦憔道人听得出血残已经欲念大发，呵呵一笑道：“幸好这里还有一个女人，她的美丽比起殷九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反正是要培养她，师父您老人家正好在她身上细细琢磨，说不定能硏究出一套更加强大的炼体之法呢？”
“唉！”血残叹息道：“既要让她的体质能接纳异界意识的进入，还不能强大到产生抗拒能力的程度，的确是需要好好研究研究啊。”
血残装模作样间，一只怪手已经钻进床上女人的白衣下面，摸上那光滑、平坦、温暖、柔软的迷人小腹。
“哇”地一声，床上闭目装死的女人突然大呕了起来，把三天前吃下肚去的饭也吐了出来。
“又来、又来！”血残气急败坏道：“老子就让你这么恶心么？”
说着话揪起床上女人，挥开大巴掌“噼噼啪啪”一通暴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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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佑善遇袭身亡，一万铁骑全军覆灭？”
惊闻噩耗的李兆基指着跪在马前的百十来号残兵败将破口大骂道：“蠢货，全部都是些蠢货。你们的探子是干什么吃的？敌方几万大军藏身戈壁，怎么会不留下一点痕迹？就算随便问几个牧民，也应该能察觉端倪。”
李兆基越骂越生气，大手一挥道：“来人，把这些个逃兵给老子就地砍了。本王今天就亲自带兵，去把那些中原人一举剿灭。”
可怜那些败兵，九死一生才逃出中原人马的埋伏圈，到头来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面。
李兆基看也不看马前被砍了脑袋的一地死尸，提缰绳就要纵马向前。旁边的段漠平忙出言劝阻道：“我王三思。敌兵如今已垒起驿堡，进可攻、退可守，如果战败，还可以退回关内，凭着玉门关和阳关的险要坚守。我们西戎铁骑利在灵活，中原人设立驿堡的目的，正是要迫使我们主动出击，打并不善长的攻坚战。我王切不可上当。”
“嗯！”
李兆基用鼻音长长地喷出一道怒火，问段漠平道：“段将军有什么良策？”
“末将——也没有什么办法。”
段漠平欲言又止。
“你搞什么鬼？”李兆基瞪眼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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