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卓然怎么了？他惹了众怒呗，他势力太大了，行事作风也非常嚣张，后来夏家那个大小姐为他来S城，意外死了，夏家恨上了他，就牵头带人整他，程家本来一直都在跟季家打擂台，现在来了这么大个帮手，怎么可能不趁势而动，所以现在季卓然就倒霉了。”
记者一边跟瘦猴解释着情况，一边继续拍摄。
他说了半天，才发现病房里没声儿了，于是看了眼屏幕，发现在吼完那几句话之后，曲凝就晕了过去，现在正被抢救呢。
于是他收了手机，看向面前的瘦猴，说道，
“好了，要想知道更多消息，明天去买我们的欢乐星期八周刊，你会看到所有爆炸的料，我走了。”
说着，记者抓起一旁的拐杖，摇摇晃晃的走了。
瘦猴却楞在了原地。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大恩人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而且，他怎么感觉，曲烟和记者口中的那个人，很不一样啊。
他回想起自己此前看到曲烟时候她的模样，总感觉，那时候的曲烟，绝对不是一副报仇之后的模样。
她明明……看着很悲伤啊……
与此同时。
曲烟乘车又回到了西池园。
姚子墨说道，“你先休息吧，你一晚上没睡了。”
“嗯，表哥你也是，我找人送你回去，”曲烟点头，正要下车，临下车之前，她忽然顿住，说道，
“表哥，我想找个人开解一下曲凝。”
她知道，自己做出的决定一定会伤害曲凝，可是那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她必须做出选择。
但是这时候，她想到曲凝的情况，依旧很是担心。
毕竟，曲凝现在刚刚产子，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妙，精神……知道这件事之后，精神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这个时候，曲烟想找个正经人去陪曲凝说说话，竟然都不好找。
好在，姚子墨却道，“放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曲烟问道。
“我认识一些心理医生朋友，到时候，让他们帮帮忙，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别担心了。”姚子墨安慰道，声音听来很是可靠的模样。
曲烟听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这会儿已经累极，便告别了姚子墨，回到西池园。
却没想到，她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多日未见的季卓然。
“小烟，你怎么了？”不过一个照面，他就已经看出了曲烟心情不妙。
而曲烟则是默默摇头，随即沉默地走到他面前，抱住了他，将头陷入他的怀中。
这一刻，不论发生了什么，她也都想抱住他。
她埋在季卓然怀中，才缓缓说：
“曲凝生了，是龙凤胎，但是她是早产，只能活一个孩子……我……我……”
她必须亲笔签名，决定让其中一个孩子生，一个孩子死，好像九幽地下的阎罗王，一笔一划勾出生死簿。
可她只是凡人，难以承担这种让一个孩子去死的重大决定。
其实她也可以选择拖，选择叫人去把曲守全带到医院再做决定，或者选择强行保下发育没那么好的男孩，选择明哲保身。
可那样做，一旦两个孩子都没保住，那遭受最大损失的人，反而是曲凝。
曲烟明明话都没有说完，季卓然宽慰道，“都过去了，这不是你的错。”
她点点头，可是眼泪却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的过错，可是她也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悲伤。
而季卓然则是一直沉默的拥抱着她，无声地将温暖和支持传递给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烟竟然睡着了。
但在睡梦之中，她依旧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睡梦里，都在做着两个孩子活哪一个的决定。
而季卓然看着她的神情，一双深眸竟然再度复杂。
曲烟这一觉，做了一个非常漫长而诡异的梦。
一会儿，她梦见自己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声音男女莫辩，她循着声音找去，原以为会见到曲凝的孩子，却只发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胚胎。
她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恍然大悟，那原来是珍儿。
发现这一点之后，梦中的她不住哭泣，忽然，又有人唤她名字，她回头一看，却见到很久已经没有出现的外婆。
外婆看到她，脸上带着笑，还冲她不停招手，可是外婆的手，却仍旧是那副残缺的模样。
曲烟清楚记得，那一次，是她在赌场动手，断了外婆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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