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曲烟却无所谓。
她一眼也没看那个老人，也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季沛鸿气得不行，刚想开口，“你……”却忽然伸手，捂住了心脏。
一旁的管家立马扶住老太爷，拿出心脏药物喂他，又说：“老太爷，您就先下去休息吧，季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撑过去的，但是您自己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气垮了身体啊。”
季沛鸿眼角死死盯着季卓然的身体，但又碍于自己的确见不得这样的情况，只能点头同意，“好，你先扶我下去，叫医生帮我看看。”
季老太爷一走，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曲烟和季卓然两个人。
她缓缓开口，“季卓然，你别死，我不想欠你一条命，也不想死后还要跟你合葬在一起，算我求求你了，你活着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
“你活着，咱两就老死不相往来，再也没有瓜葛了，你不是最讨厌我吗？为了孩子才忍了我那么久，现在孩子也没有了，你赶快醒了，再把我送到国外去吧，这次那个死老头就不会拦着我了。”
她缓缓开口，“我还欠你一幅画，好多钱呢，你真死了，这笔债就再也没法找我还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还给你的，毕竟我真的不想欠你任何东西，不想再跟你有任何联系。”
他一动不动，好似压根没有听到这些话。
曲烟却继续道，“你别装死啊，虽然我是欠了你不少，可是你也欠了我很多，你从来不跟我交代，你到底为什么会讨厌我，也不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非要打掉宝宝？如果你一开始就想折磨我的话，为什么又要在我怀上宝宝的一开始，又照顾我？”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有心电监控仪上的一条心跳波浪线缓缓波动，发出滴声。
“你说啊，说啊……”她低声祈求着，眼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就这么一两天，她感觉自己几乎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净了。
长夜再度降临。
医生再度进入的房间的时候，探查了一下季卓然的生命迹象，松了一口气，“季少的心跳稳定些了，看来是要扛过去了。”
曲烟听着这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好，她还有机会跟这个男人一刀两断。
终于，第三天的时候，季卓然醒了。
他睁眼，就注意到右边床位上的曲烟，像个失去灵魂的布娃娃一样躺着，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眼睛里没有多少情绪波澜。
“小烟？”他问。
曲烟机械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僵硬道，“醒了，恭喜。”
恭喜他逃过一劫，也恭喜自己，不用跟他合葬一坟。
她起身，按下床头的铃铛，叫来了医生护士。
“谢天谢地，季少，你终于醒了。”一众季家人高兴道。
“快去叫老爷子，这两天他觉都睡不好，刚刚才吃了药睡了。”
“那等会儿吧，老爷子吃了药是叫不醒的，等他醒了再说。”
而欢乐是他们的，曲烟什么都没有，她只想逃。
只有曲烟冷道，“既然醒了，就让我滚吧，季少，孩子……是你亲手打的，也不算我违反合约，让我走吧。”
房间里的众人听到这话，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说。
有不少人已经缓缓往门边挪去。
季卓然被人扶起身，坐在床上，一张带着虚弱的俊颜看向她，眼神幽暗，“小烟，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再说。”
“你是想再让我怀孕，然后再怀个女儿打掉吗？季卓然，求求你，别折磨我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会那么讨厌我，费尽心机要我死，我配吗？”她问，眼神像刀一样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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