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兰心思不细,只觉得唐勋是嘴贱,张姚氏却看得清明,动完手,张曼兰满脸的郁结才舒展了一些。
唐勋瞅着她心情好了点儿,才专心的干活儿去了。
这么一个女婿,真是这辈子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唐勋送张姚氏离开的时候,突然像是心有感应,回头往房顶上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有。
送完张姚氏后,他没回房间,反而大摇大摆的出府去了,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与此同时,房顶上,薛致派来的羽林军如同两条狸猫一样轻巧的越下房梁,跟了上去。
夜半三更的,这位王爷一路左拐右拐,漫无目地的四处乱逛,害苦了后面跟着的连个侍卫。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他俩都松了一口气,总觉这回这位大爷总该回巢睡觉了吧,没想到人家脚下一转,竟然拐进了一家门口挂着俩大红灯笼的——青楼。
哥儿俩面面相觑。
“怎么办?跟还是不跟?”
“……跟啊,薛统领不是说了吗,寸步不离。”
先开口的那个有些羞涩,“哥,我……还没去过青楼呢。”
另一个咽了口唾沫,干涩道:“……我也没去过。”
待两人终于迈足进那座纸醉金迷的销魂窝,才发现耽搁的这一点儿时间,已经找不见要监视之人的踪迹了。
楼中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抱作一处的鸳鸯,你以口哺我一口酒,我以手挑你一身欲火。
两个人飞快的收回视线,定住心性开始找人。
老鸨带着一身呛鼻的香粉气施施然的飘过来,拿手绢的手轻轻往羽林军甲的胸口锤了一下,娇嗔道:“哎哟冤家,好久不来,可想死奴家了。”
乙的目光突然就充满了质疑:你不是说你没来过?
甲委屈:我真的没来过。
老鸨见两人不说话,又用手绢挑逗的从乙的面上拂过,“这位冤家,奴家也想死你了~”
甲、乙:“……”
老鸨心想,这两人是怎么回事,木头吗?脸都要笑僵了,给点儿反应啊!
甲给了他点儿反应——
他后退一步,掏出个银锭子放到老鸨手里,“大娘,我们来找人的。”
老鸨的面皮抖了三抖。
大娘?
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你看我不把你们两个打出去……
“找人啊,冤家想找谁啊?小翠儿还是荔枝啊?”说着就没骨头一样往甲身上靠去。
甲忙不迭的再后退一步,道:“刚才进来一个穿青衣、束玉冠,鞋后跟上嵌着一颗蓝宝石的公子去哪里了?”
老鸨靠了个空,颇有些觉得没趣儿。
不过他们说的那个人,她有印象。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钱’字,打赏龟公都是五十两,她能没有印象吗?
“喏,一楼正数八个房间,点了芙蓉和玫瑰两个人陪呢,啧啧,这公子不仅长得俊俏,精力还很好呢。”老鸨暧昧的笑着。
甲乙道了谢,直奔一楼。
这种青楼共三层,像在张家那样蹲房顶就不管用了,因为那只能看见第三楼的第八个房间,所以两人就远远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但隔壁的房间都热闹得很,不是调笑声就是丝竹声,唯独这第八个房间,安静得像没有人。
甲乙对视一样,同时过来,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一会儿。
没声儿。
再听一会儿。
还是没有。
两人气沉丹田,同时伸脚,破开第八个房间的大门。
一看,还真没人!
哦不,是没有唐勋。
芙蓉和玫瑰被这种暴力的破门方式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想起刚才那个俊俏公子的交代,娇笑一声,直接就过去,一人抱住一个。
“官人,你可来了~”
“官人,你可等死奴家了~”
而长街的尽头,唐勋眺望了一眼灯红酒绿的大楼,摇头道:“还嫩着呢!”
说罢,食指和中指放在口中吹了一个悠长婉转的哨,一只白鸽在黑夜里分外显眼,径直飞落到他的手臂上。
唐勋将早已经写好的纸条塞进信筒里面,摸了摸白鸽的脑袋,“乖乖,路上飞高点儿啊,小心让人打下来吃肉,那我可就亏大了。”
然后一振臂,白鸽扑腾着一对香辣翅,消失在夜色里,他这才优哉游哉回家。
第二天,房顶上的两个羽林军刚打了个盹儿,唐勋就揣着两个白馒头跳上房顶,把他们挨个儿的喊醒,“醒醒,兄弟,吃饭了。”
两人一睁眼,差点儿没被吓得从房顶上滚下去。
唐勋贼眉鼠眼的问他们,“昨晚的滋味怎么样啊?”
甲乙瞬间就涨红着脸,憋着一口气差点儿撅过去。
倒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坏事而不好意思,而是让被监视者送早饭倒是头一遭。
啊呸,他们就没做坏事,规矩得很!
唐勋道:“昨晚就当我请两位小弟做了的,你回去帮我转个话,说我的宝贝疙瘩在这儿呢,我跑不了。”
两人将信将疑,派了一个人回去,结果没多久就回来了,并且坚定不移的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唐勋倒没勉强,随他们去了,只是送早饭的待遇取消了。
**
千里之外,大燕边境。
一群乞丐在人群中左穿右插,捧着饭碗左一声大爷,右一声大爷叫着,请求大们赏一口。
然而连年战乱,富的富得流油,穷的穷的要命,并且贫富比例很不协调,大街上穷的偏多,一般家境也少有随手打赏小乞儿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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