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蓉跟她想的却不同,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给徐少华添麻烦,而且徐少华是特别正直的人,别人的便宜他一点儿都不想占,他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她就改变了吧。
“小姑,以后别说这事儿了,我是想来这里上学,但我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而不是去麻烦别人或者让别人为难。”赵晓蓉坚定地说道。
赵海兰简直想打她了,“你真是个傻子,你是不知道田校长的能力,昨天他不是让我把资料送到他的办公室,你猜怎么着?”
赵晓蓉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昨天田校长说那话的时候她就应该阻止,这下欠下了人情,以后若是人家有事情找到少华,少华不办也得办。
这世上最难还的不是金钱,而是人情。
“怎么着了?”赵晓蓉压下心底的不安,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
“好消息,我的工作单位调动了,还是在咱们县城,不过是从之前的分行调到总部去了。”赵海兰难掩兴奋,“你知道总行有多难进吗?我们系里这么多年都没进去一个,基本都是从分行做起,还有些去了镇上的银行呢,可是你看,现在就是田校长一句话的事儿,我就调到总行去了,你说厉害不厉害?”
“……小姑,是不是有点儿草率了?不过是随口一提,就给你重新安排了工作,这人情难还啊,要不你还是去跟田校长说清楚,再去之前的支行吧。”赵晓蓉虽然知道很难说服赵海兰,但还是说了。
赵海兰气得拍了她一下,“赵晓蓉你是脑子有问题吧,你知道那个机会有多难得吗?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倒好,还让人推掉,你以为工作分配是儿戏吗?调动一次已经麻烦了,再接着调动一次,你让别人怎么想?”
赵晓蓉揉着吃痛的胳膊,“你管他们怎么想做什么?总之你要是去了,我们这人情就难还了,得需要少华还。”
“他还就他还,你以为人情是谁都能还的吗?谁让我是你小姑呢?赵晓蓉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已经定下来了,你别给我添乱子,大不了以后这人情我还。”赵海兰声带警告。
赵晓蓉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无奈地叹口气,“人情不能经常用,既然你用了,那我就不好再用了,来学习的事情还是算了,我回去继续卖我的衣服。”
赵海兰深吸一口气,“我说晓蓉,你也太死脑筋了吧,走吧走吧,先回去,这事儿你跟徐少华说说,他要是也跟你一样不同意,那我豁出去了再去找田校长一次,让他取消我的工作变动。”
赵海兰也是无语了,多好的事儿啊,怎么到了赵晓蓉这里就不行了?
赵晓蓉点点头,“等我回去跟少华说说这事儿,看看他怎么说吧。”工作分配可是大事儿,这人情可是大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徐少华已经到了,还没等赵晓蓉开口,赵海兰便把工作调动的事情说了,还问徐少华意见。
徐少华面无表情,“工作分配都是有标准参考的,你既然能分配到总行,就说明你有那个资格,我没什么意见,你也别多想。”
这话就是很明确地把人情摘出来了。
“看,我就知道是这样,晓蓉,你听明白了吗?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好好准备考试,争取来这里学习吧。”赵海兰算是明白了赵晓蓉的心思,太傻太天真。
不过,她可不想继续跟赵晓蓉交谈下去,万一她脑子一抽劝说徐少华跟田校长说几句话,谁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结果?
赵晓蓉点点头,也就不再纠结这事儿,“小姑,我们还得去医院,就先走了。”
“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别的不行,陪护我还能行。”赵海兰摆摆手,看着两人上了轿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离开。
徐少华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晓蓉上了车,就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地烟草的味道,找了个机会往徐少华身边凑了凑,还真是他身上的味道。
“你抽烟了?”
“……抽了一支,以后不会抽了。”徐少华说道。
来之前他担心赵晓蓉能闻出来,还特意在医院多逛了几圈,一来让风吹吹,二来还能让消毒水熏一熏,没想到赵晓蓉鼻子这么灵,竟然一上车就闻出来了。
赵晓蓉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前没见你抽烟,还以为你不抽烟呢。”
听她这样说,徐少华松了一口气,“只是偶尔抽一下,刚刚一个人闲着没事,就抽了一根。”
虽然他那么说,可赵晓蓉哪里不明白他是因为王淑凤的事情犯愁!
“偶尔抽一次也挺好,那种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还挺好闻的,我爸也是偶尔抽烟,我从小就喜欢。”赵晓蓉说道,这是事实,老爸确实如此,隔几天才抽一次烟,每次他吐着圈圈的时候,她都喜欢围在他身边看那些圈圈。
徐少华愣了愣,有些吃不准赵晓蓉这样说是为了迁就他,还是实话,“没见叔叔抽过烟,我还以为他不抽烟了,下次再去的时候,给他买一条香烟。”
赵晓蓉笑笑,“行,不过我爸肯定舍不得,他平时都是抽烟叶子,味道特别大。”
“那个对身体的危害大一些。”徐少华说道。
“道理谁都懂,可我瞧着那些喜欢抽烟的人,才不会管那一套,先抽了再说。”赵晓蓉笑笑,话题一转,“你还是在为了阿姨的事情烦心吧,虽然生死有命,可我还是觉得努力很重要,即便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会陪着你,陪着阿姨到处去看,刘主任不是建议我们去首都的医院看看,等结果出来,咱们就去。”
赵晓蓉说完这话,看到徐少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怎么了?”
“没事,等结果出来再说吧。”徐少华说道。
接下来是沉默,赵晓蓉知道徐少华压力很大,也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一下,可看着他拧在一起的眉头,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个时候,他应该不需要安慰的语言,他只是需要有个人安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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