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不去,搬新房万事讲究个吉利,你爸的腿虽然快好了,但还是不利索,虽然说你王阿姨不会在意,可咱自己心里得有数,一桩好事儿可不能做坏!她房子都有了,以后还怕没机会认门吗?”晓蓉妈说到。
赵晓蓉想想也是,迷信这玩意儿,她最没权利不信。
“那行,让我爸在家看家好了,早上咱出门的时候给他把午饭做好放锅里,他热热就能吃。”
“你还真是你爸的亲闺女。”晓蓉妈笑笑,“今天也忙了一天,去休息会儿,吃了晚饭早点儿睡觉。”
赵晓蓉挽着老妈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道:“妈,你跟我过来一趟,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我先做饭。”
“做饭急什么,这才四点多,你先跟我去看看。”赵晓蓉说完,不由分说的将老妈拽进了她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酱紫色的衣服,“妈,我给你做了一件旗袍,你明天穿着它去呗,王阿姨可跟我说了,你年轻的时候最喜欢旗袍。”
晓蓉妈愣住了,一双眼睛落在那件旗袍上,颤抖着手打开,抚摸着柔软的毛呢布料,红了眼眶。
小时候家里条件好,记忆中妈妈常年穿着旗袍,她从小耳濡目染也最爱旗袍的端庄素雅,多少年了,她已经多少年没穿过旗袍了?是从家里出事后吧,她再也没有穿过旗袍。
看着老妈的样子,赵晓蓉心里难受,老妈最爱旗袍,可是记忆中,从未见她穿过一次,她心里也是盼望的吧,年前她给王阿姨做了一件,老妈瞧见了什么也没说,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妈,您试试,合适的话以后我就按照这个尺寸做。”赵晓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愧疚,催促老妈换上试试。
晓蓉妈背对着她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回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回复了正常,将旗袍往炕上一放,“你别听你王阿姨的,都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是小姑娘喜欢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现在都这把年纪了,穿上怎么干活?”
“能不能干活不是看穿什么衣服,妈,这可是你闺女的一片孝心,你忍心伤害我的孝心吗?快去试试,我还没见过你穿旗袍的样子,一定很美。”
赵晓蓉自然不给她机会,将旗袍往她怀中一塞连同人一起推进了里间,“妈,你快换。”
晓蓉妈犹豫了一下,没再坚持,默默地换上了旗袍,有些喜欢的东西会变,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比如印刻在记忆中的最爱。
赵晓蓉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老妈出来,干脆掀开帘子进去了,看到穿着一身旗袍的老妈都呆住了。
“妈,原来你的身材这么好。”赵晓蓉忍不住感叹。
一米六三的身高,即便已经四十多岁了,身材依然纤细,修身的旗袍包裹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头发盘起挽在脑后,浑身散发着一股婉约的气质。
听到她的赞美,晓蓉妈紧张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实在受不了她的眼神,“我还是换下来吧,这些年没穿,实在是不适应。”
“别别,妈,我是觉得太好看了,您自己照照镜子。”赵晓蓉将她拽到外面,推到镜子面前。
晓蓉妈站在镜子面前,眼眶渐渐模糊了,“你外祖母也有一件这样的旗袍,她穿旗袍的样子最美。”
旗袍是最普通的款式,长及脚踝,两边开气到膝盖,酱紫色的毛绒布料,一圈沿着深蓝色的沿子,小竖领,侧开襟一排深蓝色的金鱼盘扣,给单调的旗袍增加了一丝灵动的感觉。
“这盘扣是我请教王阿姨学的,第一次做,妈你可别嫌弃我手艺差。”自然站在老妈身后,越看越喜欢,“真好看,快给我爸看看。”
晓蓉妈一下红了脸,“瞎胡闹什么?有什么好给你爸看的,不就是一件旗袍。”
“对啊,不就是一件旗袍,怎么就不能给我爸看了?”赵晓蓉不答应,扶着她的肩膀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等等,你那条秋裤不合适,换上这条。”
赵晓蓉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的羊毛裤,比较贴身,穿着还暖和,穿旗袍也不冷。
晓蓉妈不肯换,赵晓蓉要帮她换,无奈之下只能换上了,“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犟?就是一身旗袍,做什么非让你爸看?”
结婚这么多年,她还从未在老伴面前穿过旗袍。
母女两人正僵持着,门从外面推开了。
晓蓉爸站在门口,视线落在晓蓉妈身上,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好看。”
“当着孩子的面儿别瞎说。”晓蓉妈满脸通红,不顾阻拦硬是换了下来。
赵晓蓉见拦不住只能作罢,陪着老爸去院子里溜达,“爸,您见过我妈穿旗袍的样子吗?现在穿着都那么好看,年轻的时候穿着肯定更好看,以后我也要穿旗袍,真是太好看了。”
“行,你喜欢就行。”晓蓉爸对闺女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从不说一个不字。
晓蓉妈正好出来,听到他的话说道:“你就惯着她吧。”
“惯着也没什么不好,闺女一样这么优秀,你还说我,你不是比我还惯着孩子。”晓蓉爸笑笑,又说道:“你穿旗袍真的很好看,这些年都怪我没有本事,让你连喜欢的旗袍都穿不上,如今托了闺女的福气,你尽管穿,我这条腿也快好了,以后家里的活我都干了。”
晓蓉妈脸颊又红了,“你这个人,怎么还当着孩子的面说这样的话,我都这把岁数了,只要你身体健健康康的,俩孩子稳定下来,比什么都强。”
父女俩人对视一笑,赵晓蓉说道:“妈,你希望我们好,我们也希望你好,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但是一件旗袍咱家还是能买得起的,而且你闺女会做,就买点儿布料的钱,您放心穿好了。”
她想过了,余生要力所能及让父母过上幸福的日子。
“妈不喜欢旗袍,在这村子里穿成那样,还不被人笑话死。”晓蓉妈摇摇头。
“有什么可笑话的,您以前不也是在村子里,外婆照样穿旗袍。”赵晓蓉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老妈穿旗袍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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