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的脸色一下子暗下来。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言了。”沈正辉拍了拍脑袋，“虽然这些酒还没有让我到醉的程度，但是似乎让我想东西有些不太灵光了，我们早点回宾馆休息吧，明天我们去余杭，见了王安然我们就能够回去了。回日本的话，应该让你们觉得高兴吧？”
“我觉得中国很好，”安藤也识趣地不再提先前的话题，“人很好，东西也很便宜。而且没有消费税。”
沈正辉眨了眨眼，终于还是被安藤这个冷笑话给逗笑了，“实际上是含消费税的，”他说道，“只不过从来没有标出来过。”
“即使这样，也比日本便宜得多。”安藤认真地回答道。
沈正辉回到了自己的宾馆，他住的是一个套间，晚上有两个保镖住在外面一间，他本人住在里面一间。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晚上看了太多的美女心情比较愉悦，沈正辉很容易就陷入了梦乡，直到早上醒过来。
安藤过来敲门，“巩莉小姐过来拜访您，”他说道，“听说你还没有起来，她先去吃早饭了。”
“哦？”对于巩莉的拜访，沈正辉有些吃惊，因为暂时想不到原因，他飞快地整理了一番，洗漱完了之后也到了餐厅。
巩莉小姐正对着一杯牛奶缓慢地用餐。
“哟，”沈正辉打了一个招呼，“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脱身。”沈正辉在她对面坐下来。
“我只是叫了一下你的保镖而已，不算什么事情。”巩莉回答道。
沈正辉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她想要表达的内容，“有心事？”
巩莉低头浅笑，“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迷人的女士的心事就是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安藤拿着端好的食物放在了沈正辉的面前，沈正辉道了一声谢，然后安藤和他的同事散布在了沈正辉这张桌子的四周的桌子边上坐下，依然一副警惕的样子。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操心？”
“事业吗？”沈正辉问道。
“为什么是事业？”对方浅笑。
“因为如果是爱情的话，你的表情应该更迷人一些。”沈正辉摊开了手，和真实的人接触与观看荧幕上的人的表演完全不同就是了，“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
“只是我个人的迷惑而已。”巩莉回答道，“对于自己的前途，非常迷惑。”
“这可不应该，你应该正在自己的巅峰才对，去年柏林请了你，今年不是戛纳就应该是威尼斯会邀请你了。”
“所以我就不能有迷惑吗？”
“当然可以，”沈正辉回答道，“不仅仅是你，你的老搭档张导演，我看他也非常迷惑的样子。”
巩莉勉强一笑，“我和他不一样的。”
“你们两个应该都做到了中国电影人的顶点了。”
“顶点之后就会掉下来。”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会一直上升。”
“如果连我本人都感到疑惑的话，那么走的路是不是上升的路都很值得怀疑呢！”
沈正辉往嘴巴里塞了一个鸡蛋。
“沈导，你看过我的电影吗？”
“和周星星合作的那几部我都看过，包括《天龙八部之天山童姥》，我特别喜欢那一部，打得很厉害。两个华人女星的巅峰，以后很难超越了。”
“你看的都是这类的？”巩莉偏着头，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俏皮。
“其他的片子，嗯，《活着》我也看过，不过我觉得葛大爷的表演艳压群芳。”他笑了笑。
“葛大爷确实是。”巩莉点了点头。葛大爷凭借《活着》获得了戛纳影帝，是首位获此奖项的华人。所以即使被沈正辉说在表演上没有葛大爷出彩，巩莉也并不因此而在意。
“看来你不喜欢看文艺片。”巩莉说道。
“是的，”沈正辉点了点头，“《活着》还是我们大学的毛概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放给我们看的，不然我还真的不会看。”
“《活着》在学校里面可以看？”巩莉有些惊讶。
“呃，应该是在学校里面看的，我都记不清了。”沈正辉知道自己的记忆混乱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所以你的迷惑就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走什么路？文艺的，还是商业的。”
巩莉笑了笑，“有野心的当然喜欢两条路一起选。”
“两条路都走不好的笨蛋也不是没有。”沈正辉喝了一口牛奶，“当然，想要齐头并进也不是没有可能。”
“演员独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可不多。”巩莉意有所指地说道，“更多的时候都是导演在发挥作用。”
“对，你眼前就有一个例子。”沈正辉说道。
“你的电影得奖可不多吧？”巩莉对于沈正辉的厚脸皮有些意外。
“我说的不是我，是周星星。”沈正辉抿了抿嘴，“他长期不受评奖委员会的待见，不过现在香港电影不行了，也就他能够抗旗了。你看看上一届是最佳新人导演，下一次说不定真的能够拿到金像奖，金马奖也不远。而且你能说他的电影糟糕吗？我觉得《大话西游》就足够奠定他的地位了。”
“这是你看重他的原因？”巩莉问道。
“从根本上讲，我看重他是因为他能够赚钱。”沈正辉回答道，“好消息，他的《青蜂侠》圣诞档应该能够上映，到时候看票房表现就行了。”
巩莉用手托着下巴，一副仪态万千的样子，“你觉得我……”
“当然可以。”沈正辉直接说道。
“我还没有说呢！”
“你想问自己能不能达成商业上的转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演员做到了巅峰确实应该转型做导演了，在这条路上才能真正考虑是商业还是艺术。”
沈正辉倒不是心血来潮打起了巩莉阿姨的主意，而是一个长久以来的想法此时突然占据了他的心灵，让他觉得巩莉阿姨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你对商业的电影有兴趣吗？”沈正辉问道。
“当然。”巩莉此时也非常直爽地回答道。
“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话，不如我们约定三年以内，我请你拍一部电影怎么样？”沈正辉饶有兴致地提议道，“条件肯定最优。”
“能够在北美上映？”巩莉问道。
“当然。”沈正辉回答道。
“好！”巩莉伸出手掌来，和沈正辉在餐桌上击掌表示达成了协议，“那么我就等待你的召唤了，沈导演。我能问问，还是和周星星搭档吗？”
“他现在独当一面了，”沈正辉抿嘴笑着，“我的想法还比较特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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