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笑得有些凄然,司马衍插嘴道,“宁姑娘,其实你也无需如此,我兄弟打探过你在满香居所做的事,你手段高明,眼光奇佳,绝非等闲女子池中之物,请你去南都是看上了你的经商手段,南都是中原富饶之地,衣食住行样样胜过这偏远小镇不止一筹,你又何必屈居于此。”
“我还有的选择吗?”
那男人点头道,“很好,我欣赏识时务的人,不过你也最好记得,我虽谈不上什么权势滔天,可对于一窝强盗,放在哪里,我要办他,都是律条上白纸黑字列得一清二楚的事。所以,我交给你的事,你若是办得不利索,也许,我还会派人来这天璧镇转转。”
她合了合眼,“你要何时启程?”
“自然是越快越好。”
她低低叹息了一声,即便如今在另一个世界,总也撇不开那许多的无奈,不管在哪里,都有一种情绪,叫做身不由己。
她只是势单力薄的普通人,想要回安宁,就只能用暂时的妥协来换。
但也,只是暂时,让两个男人呼来喝去,绝不在她可以接受的范畴之内。
“什么时候他被无罪释放,我们便可以启程。”
她睁开眼,刚才的无力无奈都已经被掩去,再起身时,已是云淡风轻无波无绪,就像是当日满香居的招财掌柜,提笔间气势有如天成。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司马衍看了那男人一眼,“很特别的女人。”
“可惜还是个女人,不过也亏得只是个女人,否则,我倒无法放心将家族账务交给她打理。”
***
熊弥被放了出来,县太爷亲自把他给送了出来,“你到底哪根筋打错了,你抓老子?”
“我也不想,不想的。”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他没好气地挥了,“没看见老子忙着呢。”
身后那人轻咳了一声,他双眼一亮,立马丢开县太爷转身看去,夫人负手而立,还是那般沉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夫人今日明显心情不佳,眉目看似平淡,却分明有了愁绪。
“呆熊。”
“嗯…什么?老子是你夫君,你叫的什么东西,你…”
“呆熊,我要走了。”
“嗯,回家去了。”
“我是说,我要离开天璧镇了。”
她垂下了眼帘,熊老大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劫,还真不明白什么叫做心慌,叫做害怕,可这会,他无法克制地涌起了一种算得上恐惧的情绪。
“你是老子的夫人,熊窝的压寨夫人,你还能到哪儿去,哪儿也不许去。”
他的手劲果真是很大,掐的她胳膊生疼,她伸出另一只手将他乱蓬蓬的头发捋顺,取下那些在牢房里沾来的稻草秸秆,这种动作,原本每日都做,熊老大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在诀别一样。
“你别走。”
“呆熊…”
“老子让你在上面还不行吗?”他一咬牙,豁出去了,大男人何必斤斤计较这些事,面子值几钱银子,他真是没事找事,承认自己沦陷了又如何,只要她不走,就算以后都让他被压在下面他也认了。
宁浅终于忍俊不禁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熊弥松了口气,“那你不走了?”
“呆熊,你记住,我会回来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她伸指抚过他的面颊,“别再当强盗了。”
“不是,你等会…”
宁浅没让他打断,只是问他,“你想我回来吗?”
“你不能不走吗?不是,你为什么要走?”
“身不由己,呆熊,我也不想走,只要你记住我的话,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司马氏两兄弟绝不会想到自己是在引狼入室,也许他们本来无怨无仇,只是他们偏偏要用她最在乎的人来要挟。
但她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呆熊,等有一天你不在是她被人威胁的软肋时,自会相见。
***尾声***
天璧山山脚处立着一块木牌,四字招牌,呆熊茶寮。
商队前密密麻麻几十个护送的镖师莫名其妙地前看后看,“哪里来的强盗?不就一个茶寮吗?”
那商队头子连连摇头,“有,有,我几年前就被抢过,就在这地方,这里还有块牌子,上面写‘有熊出没’。”
那些镖师觉得他大概是在做梦,这山道很长,走了这么久也又饿又渴,正好见到那茶寮,一队人一起挤了进去,拼了桌子坐下,喝茶水的喝茶水,吃点心的吃点心,那商队头子突然冲着那跑堂伙计惨叫起来,吓得一众镖师抓着刀剑在手,“怎么了?强盗来了?”
“他,他…他就是当日抢我的强盗。”
那跑堂伙计个子矮小,还瞎了一只眼,肩头搭着抹布,一手提着壶,正满脸无辜地看过来“要添茶吗?”
那些镖师一个个都把刀剑都放了回去,集体想着,这商队头子大概脑子不太清楚,总是觉得别人会抢劫他。
一队人马平安无事地穿过了天璧山的盘山道。
夕阳落下了山,黄昏的天璧山山头满是浅浅的绚烂晚霞,茶寮里有几个跑堂的伙计,还有几个女人在帮忙,那小瞎子正擦着桌子,草棚外突然又传来了马蹄声,他迎了出去,“客官,喝…嫂,嫂子。”
他惊叫出声,马蹄声的女人一身风尘,面色疲倦,却还是难掩笑意,“好久不见了,小瞎。”
“嫂子,你真的回来了,来,快快,我带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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