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殷母担心的看着他，想动手去摸摸他的头，又忽然想起儿子的忌讳，只能问王医生：“小衍这是怎么了？”
王医生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没说话。
还能怎么，无非就是把那些虚幻世界里的记忆都带了回来，正在慢慢消化罢了。
等殷衍消化完了，再得知陈婧的现状，第一个仇视的人，首当其冲就是本就厌恶的他。
只因为，他除了是殷衍的医生，还是跟他母亲相爱了十几年的老相好……
王医生再一次叹气，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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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间里，殷衍坐在陈婧的床沿边，抿紧了唇线，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见底，内心深处情绪翻滚，表情却越来越淡定。
“小衍……”殷母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他。
“我没事。”殷衍缓缓开口，声音冷淡，“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殷母目露忧色，尝试着劝道：“小衍，事已至此，咱们就放开一点，别太伤心了，好不好？”
虽然殷衍表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可她自己的儿子，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吗，愧疚的同时，殷母微微皱眉，隐隐有些怪陈婧。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在那些虚幻世界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就期间，光看小衍隔一会就满脸委屈不安的可怜兮兮样，殷母就有点不舒服。
殷衍倏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殷母心头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妈。”殷衍缓缓道：“你累了。”
一字一句的，表情冷淡，眸色却黑的像千年古潭一样，跟他一对视，就让人控制不住的浑身冒鸡皮疙瘩。
“小衍……”
“你想要的东西，下周一我就拿给你。”
殷母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讪讪的转身走了。
为了殷衍的事紧张了这么多年，事事尽心尽力，投入的太深了，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跟没生病之前的殷衍，关系有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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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母走后，殷衍僵着身子看了陈婧半响，最后俯身，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砸在她耳畔，藏着他压抑在心底，无法宣之于口的痛苦和委屈。
是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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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的感情，跟殷母口中所说的因为一场演讲截然不同。
在成为殷家的天才少爷之前，殷衍在孤儿院呆了六年。
殷家父母年轻时轰轰烈烈的谈恋爱，迅速生下了他之后，殷母就因为受不了丈夫长期出差不着家，跟殷家的私人医生王医生好上了。
这样的丑事，一旦发现，殷家不可能不生气。
抓/奸/在床之后，当场就把王医生打了一顿扔了出去。
殷母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事情被有心人曝光后，事业完了不说，还成了人人喊打的贱人，过了很长一段四处躲藏的艰难日子。
偏偏这个时候，殷衍的父亲另娶了。
对方是高知家庭。
殷母当时气不过，为了报复殷家，打着看儿子的借口，把殷衍偷出来，扔到了孤儿院。
当时，殷衍才三岁。
直到九岁生日那天，殷家才找到他，把他接了回去。
之后，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父亲和继母的生命，因为还未成年，他带着天价遗产，监护人成了殷母……
他跟殷母关系很差，殷母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他，之所以照顾他，无非是因为殷父临死前留下过遗嘱，殷母把他照顾成人后，可以得到遗产的三分之一。
而在孤儿院的那几年时光里，陈婧跟他睡同一张床，睡了睡了六年。
她早就占据了他的整颗心，完完整整满满当当，他找了那么多年，从未放弃，最后居然在一场校园演讲上找到了她。
那么优秀的她。
他的心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之所以拖着不敢表白不敢现身，只是因为身体原因，怕招惹了她，最后负不了责，只能让她伤心罢了。
“婧婧……”
“你快醒过来，不要再睡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只要你能睁开眼睛，以后我都听你的，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婧婧……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你不想醒来，看看真正的我吗？”
“真的求你……”
他强忍着心里痛苦，祈求的唤着她。
然而，床上的人始终紧闭双眸，毫无反应。
///
一个月后——
透过落地窗撒进来的阳光斜映在床角，风轻轻吹起纱帘，清新的空气钻入人的鼻尖，让人忍不住心情愉悦。
陈婧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睛。
浅蓝色的海洋天花板出现在眸中，陈婧眨眨眼，刚想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腰身忽然一紧，被人死死的勒住了。
“唔！”
她被人猛然翻过去，趴在一个男人身上，修长有力的手贴着她的后脑勺往下摁，强行吻住了。
陈婧皱紧眉头，什么都没看清，整个呼吸就被男性荷尔蒙彻底包围了，对方激动的要死，热情起来让人害怕，陈婧挣扎了片刻，等看清男人是谁后，眸色一愣，身体下意识软了下来。
殷衍呼吸急促，心跳焦灼的四处乱窜着，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哭的像个傻狗似的，泪眼模糊的吻她，动作却狠的跟什么似的。
……结束后，陈婧整个表情都是空白的。
殷衍在旁边喘气，一言不发，却抱着她不肯撒手，唇在她脸上流连着，蜻蜓点水的亲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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