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聚义庄
熊倜听完王长空所说，不住点头道：“这逍遥四圣果然各怀绝技，佩服佩服。”
王长空又道：“这天香楼二楼大厅个个皆是武林豪杰。”
“哦。”熊倜双目炯炯，听得出神。
原来这里除过他二人之外，其他二十二人个个来头不小，逍遥四圣之外，又有那深蓝披风的华山神剑骆御风，五台山飞霞寺苦心大师，丐帮八袋长老方锦程，铁胆神侠郝承运，独行鬼刀田英贵……
他们不是名门大派的精英，便是江湖后起的一代新秀，皆在武林之中享有不凡声誉。
熊倜叹道：“武林豪杰齐聚鼎州城，看来这里不免会有一场血战。”
鼎州城外三里，秋阳似火，木叶苍郁，一幢大院便是江湖有名的聚义庄。
聚义庄建立方才二十余年，却在当今武林之中声名鹊起，只因聚义庄庄主霍延开义薄云天，与夫人白慕云双剑合璧，所向披靡，多年来在中原武林功劳卓著，其中铲除武林魔患花碧云，平息一方盗匪流血出汗，被武林同道公认为江南义侠。
聚义厅。
一条长过三丈的餐桌之上，佳肴丰盛，美酒醉人。
霍延开高声道：“各位英豪，此次为了阳明先生能够安全抵达贵州龙场赴任，有劳各位屈尊鄙庄……”
“霍大侠，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咋办吧！”一个粗狂的声音打断了霍延开。
霍延开微微一笑，道：“呵呵，黑面大圣铁三郎果然快人快语。”
邱如风折扇一合，道：“聚义庄义字当头，中原武林哪个不知，哪个不敬，霍大侠不必太过谦虚，我等既然能够来到贵庄，便是信得过霍大侠，你就看着安排吧。”
霍延开道：“这……”
王长空一扬手道：“霍大侠不必客气，直入主题吧。”
“阿弥陀佛，长空神剑王侠士所言极是，霍大侠不必客气。”苦心大师道。
霍延开道：“这让在下……”
“霍兄当年你我斩杀女魔头花碧云时，那种豪气哪里去了？几日不见却这般扭捏？”铁胆神侠郝承运道。
霍延开面颊微微一红，似乎郝承运说中他内心痛苦之处，一丝尴尬之意一闪而过。
“霍大侠尽管说吧。”群雄纷纷道。
霍延开叹道：“既然各位都这么说了，在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霍延开长吁一口，接着道：“各位英豪，当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我等虽为江湖草莽，不便参与国家大事，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现如今兵部主事阳明先生遭宦官刘瑾陷害，贬为贵州龙场驿栈驿丞，阳明先生赶赴贵州，途经此地，我等应当保证阳明先生安然经过鼎州城。”
华山神剑骆御风道：“阳明先生为国鞠躬尽瘁，爱民如子，他虽不是江湖人士，但这样的人实为侠义之士，值得我等以命力保。”
“我这个臭要饭的最见不得当官的，可这个王阳明却除外。”说话的正是丐帮八袋长老方锦程。
熊倜暗自忖道：“早听说这阳明先生不一般，果然就连这些江湖人士都对他恭敬有加。”
“这他娘的都从京师贬到贵州去了，谁还不放过这阳明子！”铁三郎道。
霍延开道：“阳明先生得罪那宦官刘瑾，怎能安生得了？只是没有充分理由，刘瑾不能在京师直接将他杀了，只有在这赴任途中，派遣锦衣卫将他暗杀。”
玉面草圣邱如风道：“这鼎州城远离京师，又是交通要道，鱼龙混杂，却是暗杀的好地方。”
“遇到我等，只能算那些锦衣卫倒霉。”独行鬼刀田英贵愤愤道。
霍延开道：“好，待明日再商议详细细节，今日时候不早，咱们痛饮三百杯，待各位酒足饭饱，齐心协力，大干他一场！来，干！”
聚义厅上，细瓷蓝花白碗盛着美味佳酿，各位英雄开怀畅饮，气氛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东天明月升起，霍延开却毫无困意，望着旁边的妻子白慕云，心事重重，片刻之后长出一口气，翻过身静静望着窗外发呆。
“怎么睡不着？”白慕云问道。
霍延开收回目光，道：“怎么？吵醒你了？”
白慕云道：“我本就没有睡着。”
“哦。”霍延开道。
白慕云问道：“在想什么？”
霍延开微微一笑，似在嘲笑自己，道：“想起多年前的事情。”
“你不会又想起她了吧？”白慕云道。
霍延开没有说话，慢慢转过头，再次望着窗外，一声叹息。
沉默。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这种回答只有两个默契的人才会懂得。
白慕云道：“这么多年了，你不必再想着那些事，你始终没有错，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是她辜负了你。”
霍延开道：“当我带领群豪追杀她之时，那种心情真是难以形容，特别是当我那一剑刺中她时，我似乎有一种负罪感。”
白慕云道：“她虽是我的师姐，当年我和她号称三峡双云，师傅也曾以我们为骄傲，可她性情偏激，叛入魔道，一夜之间弑师，残杀同门，火烧兰英观，确是不可饶恕。”
霍延开长叹一声。
“我正是看到你一身豪气，方才倾心于你，回想起来正是她成就了我一生幸福，你不会娶了我也有负罪之感吧。”白慕云一脸幸福的笑容，侧身靠在霍延开身旁，一副陶醉的样子。
霍延开笑道：“怎么会，今生有你相伴我才颇感欣慰。”
“这次阳明先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白慕云突然问道。
霍延开道：“各路豪杰齐聚鼎州，想那锦衣卫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不会有事的。”
白慕云道：“我想也是，虽然锦衣当中藏龙卧虎，不乏高手，但有你的地方，一定会是安全的。”
秋叶清冷，虫鸣之声更显得夜的寂静。
聚义庄客房也是一片寂静，阵阵鼾声传来，相比激烈的亢奋之后，数杯美酒下肚，睡觉也是很沉很香甜的。
熊倜也是难以入眠，曾经的杀手，却要用他的剑来保护一个人，心里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鼎州他第一次来，这个名字却很熟悉，夏芸在转身离去之时曾经说过，有机会来鼎州，记得来天龙镖局。
夏芸的身影不断出现在熊倜的脑海里，她在熊倜的心里已经牢牢扎根，无论她是不是他的最爱，她的影子已不可抹去，这一生都会留在熊倜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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