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光说可不行。”
苏瑶早有准备，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纸张和笔，还有一张打印好的合同。
厉夫人签好了名，上面只差叶云画的签名。
“你必须保证今天的事情，厉弦夜不会知道。”
合同上写的很简单。
第一，叶云画不再和厉弦夜任何关系，不再见面。
第二，叶云画必须主动说分手，离开厉弦夜的身边。
若是违反，以后叶恒所需血源将会被中断。
叶云画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忍不住呵笑一声。
“放心，我不是会违背承诺的小人。”
她拿过合同直接签下了名字。
一想到自己不得不要主动离开前段时间还甜言蜜语的男人，她的心中的就一种刺痛。
世事无常。当初的她没能想到和厉弦夜结婚之后感情会如此甜蜜，昨天的她更没能想到这样甜蜜的氛围会在今天的自己的手中就此破灭。
但是她不会在这个两个女人面前哭的。
当叶云画签下这个名的时候，苏瑶脸上的笑越咧越大，嘴角几乎都要到耳根处了。
叶云画越伤心她就越开心，叶云画因为厉弦夜的离开越悲伤，她就越有成就感。
“妈，我们走吧。”
苏瑶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然后灿烂地对厉夫人说，又随即对叶云画招了招手，像是在招狗一样。
“什么时候你需要妈的血呢，就打个电话，最好提前一点哦。不然妈不知道路上会不会堵车，然后一个不小心来不及就害死你弟弟了呢。”
叶云画气急咬牙：“你——”
苏瑶得意地哼笑，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走了。
然而意外的是，厉夫人没有立刻和她一起离开，而是静静地看了叶云画一眼。
一张卡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一千万，我做人不想良心不安，算是给你弟弟的。我知道你离开了弦夜之后经济状况不好，没办法支持后续治疗他的病。”
走在前面苏瑶瞪大眼，不敢相信地回头。
“妈？！你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要帮助叶云画？
刚才上来前在车里商量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这个的！她还想着以后叶云画没钱了，就可以用钱来羞辱她。
她对叶云画的感情就像是叶珊珊对叶云画的感情一样。
不仅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要叶云画失去所有的优势，让她跌入深渊不再复起。
“这是我的决定。”厉夫人扬起下巴，“这点肚量我还是有的。”
这是怜悯。这是施舍。
然而叶云画却伸不出手去拒绝。
因为她知道，假如这次手术之后，叶恒再出现一样的状况，她没有办法拿出钱来给弟弟更好的治疗。
厉夫人和苏瑶走了，护士和医生们都走开了。医院的过道和走廊上没有人，很安静。就像是梦里的那样。
叶恒苍白的脸色，还有昏黑无光的未来。
唯一的区别是房间里没有叶锦涛，只有一个叶云画不知道的未来。
这次手术叶云画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要是不成功，她同时失去两个重要的人，她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她忍不住在心里祈祷着。
“佛啊，耶稣啊，上帝，老天啊，我没求过你们，但是这次我没有办法，要是你们真的在，请保佑我的弟弟手术顺利吧。”
厉弦夜在赶过来。今天就是要做手术的时候了。
那颗心脏等不下去，叶恒的身体也等不下去。
今天的天真的很蓝，蓝得让人心里发慌。
这天空之下，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叶云画害怕的忐忑，厉弦夜认真的紧张，苏瑶扭曲的兴奋。
还有厉夫人的复杂和冷漠。
而厉弦夜在收到来自厉家医疗部的报告之后，他迟疑了一会，因为找到的心脏不能等，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给了厉夫人。
“你在哪里？”
他的语气有些冷，但是因为有求于他人，其中还参杂了一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在家里，怎么了，弦夜？”
厉夫人和苏瑶两个人离开了住院部，上了停在楼下的车，但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厉弦夜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还在车里。
实话不能说出来，不然交易被厉弦夜发现了，这一切就白费了。
“我需要你到医院给我一个病人输血。他是稀有的血型，和你的一样，我也能输，但我是主刀，所以需要你。”
厉夫人嘴角微微上翘：“你可是很久都没有做医生了。怎么突然又去帮别人做手术了？”
厉弦夜沉默了一下。
“是不是叶恒？”
“你知道了。”
厉夫人轻笑一声：“最近根本没有什么非典，上网一查抽血的事情，再想一下，很容易得到答案的。”
厉弦夜无声地咂舌。
被知道了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你想要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手术之后，你必须要满足我一个条件。”
尽管手里拿着叶云画签字的合同，心里面已经可以放心将来苏瑶嫁进厉家家门的事情了，但是凡事还是要留一手比较稳妥。
厉弦夜不用脑子都可以猜的出来她想要做的是什么。
这么多年了，厉夫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让一个世家女子和他结婚。
他咬着牙关，仔细一想，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并不难。
他可以解决的。
现在至关紧要的是叶恒的手术。
“可以，现在到医院来。”
他报上了医院的地址，和手术室的位置。
“你去到那里会有人安排你的。”
厉夫人哼声回应，挂断了电话。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头对车上的人说。
“苏瑶，你先回去。省得被弦夜看出来了。”
厉夫人并没有先去往指定的那个地方，而是径直又回到了VIP病房的门口前。
厉弦夜叫她先去那里无非是想回避她和叶云画的见面，不过既然已经见过了，那就没有回避的道理了。
她可是厉家的夫人，从来都是别人躲着她走，哪有她躲别人的道理。
叶云画见到她回来，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厉弦夜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她马上来，我也在赶过来。你等着，手术马上进行。叶恒会没事的。”
她——说的就是厉夫人，她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进叶云画的身边，看着叶云画接下去要说什么。
叶云画握紧了拳头，艰难地对这个即将要与自己分别的男人说。
“好，我知道了。”
她不想在厉夫人面前和厉弦夜有过多的对话。这种被人窥伺着的感觉很恶心。
即便她的心里需要更多的安慰，她想要最后和厉弦夜再多说一些画，她还是强忍着欲望立刻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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