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曼薇沉重的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先去吧,护士会告诉你该做什么的。”上官旭语气也很沉重,他们两个都没有将今天的手术告诉别人,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别人阻止也没有意义,他么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等事情过去后再说。
艾曼薇回头,不远处果然立着一位护士,正在等艾曼薇过去。
艾曼薇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护士走过去,她将手从肚子上拿了下来,不敢再去感受肚子里孩子活跃的动作,生怕会舍不得,因为她真的会舍不得的。
“薇薇,你真的不后悔吗?”
艾曼薇的动作停顿住了,她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却没有勇气去再去抚摸一下,如果摸上去了,恐怕她真的会后悔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快步朝护士走去,她怕自己再停下来,就再也迈不出步子了。
上官旭回头看向孟卿,犹豫了很久,换上无菌服走了进去。
孟卿的脸色苍白的像是透明,仿佛随时会化成一缕青烟飞走。
上官旭握上孟卿冰凉的手,缓缓蹲下身子,幽幽道:“就要给艾曼薇做手术了,你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恨我的吧?”
孟卿毫无反应。
上官旭继续说道:“看我怎么能看着你在我眼前死去呢,明明就有救你的机会。可是薇薇的身体,如果将这个孩子拿掉她以后就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如果你知道一定会更加拒绝的,对吗?”
孟卿的手动了动,眉头皱的紧紧的,却没有从梦里睁开眼睛。
上官旭伸出手指想要抚平额头的褶皱,只是手只要一拿开,那里就会深深的皱起来。
上官旭无奈道:“就算你昏迷过去还是对她那么上心,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吃醋,她竟然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甚至比我还重要,你明明知道我在难过却视而不见,而她只是皱了皱眉,你就担心的很。如果你知道我伤害了她,一定恨的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恨不得时光倒流,从来都不知道有我存在。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可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你去死。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手术室里,艾曼薇躺在手术台上,她已经沉沉的睡去,在失去最后的意识的时候,她的双手还是抚摸在了肚子上。
上官旭一身手术服,目光幽深的看着艾曼薇,她的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愧疚。
上官旭觉得自己就像是可恶的刽子手,在剥夺着他们母女的缘分,这个认知让他迟迟没有下手。
旁边的助手和护士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也都很不忍,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只要再坚持一个月,就算是早产儿,孩子也是有活下去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差最后一步却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上。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其中一名助手叹气道:“再不动手时间就要来不起了。”
上官旭摊开手掌,助手将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匕首放在他的手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只要这一刀子下去,那所有的事情就都已经注定了。
上官旭举起刀子贴近艾曼薇的肚皮,就在一顿的位置迟迟下不去。
上官旭的脑海里想起孟卿说过的话。
“如果是背负愧疚活着,那么我宁愿这条命早点消失。”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一定要守护好她的幸福,保护她不受任何人欺负。”
“上官旭,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会恨你一辈子。”
“就算是死,我也要她好好的。”
……
字字句句像是有复读机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上官旭握着刀子的手紧了又紧,还是没有刺下去。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贴住艾曼薇的肚皮,准备下刀,就在这时,他贴住的位置突然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力道很轻,就像是在安抚一样。
上官旭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手里的刀子又停顿住了,视线紧紧的锁定艾曼薇肚子的凸起部位,那里软软的,像是婴孩的拳头在那一拳挥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们的神色很复杂,看着拿出凸起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时间流逝,没有人再开口。
良久上官旭将手里的刀子放下,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动刀子的时间,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就算重新来一次,他也没有办法将手里的刀子割下去 ,也许孟卿的决定是对的。
上官旭决定带着孟卿离开,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孟卿曾经说道,这个世界这么大,她都还没有去看过。
就让他在孟卿有限的生命里带她到处去看看吧。
助手和护士神色复杂的看着上官旭的背影,这段时间孟卿的事情在医院里传的沸沸扬扬,他们都以为上官旭为了爱人会忍心伤害艾曼薇,却没有想到最最后关头,上官旭竟然停止了,直接转身离开。
他们也不知道上官旭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若是换做是他们的话,也许也会这样为难,只是他们不到最后一步,也不知道自己会选择什么样的结果。
爱赵俊熙和苏艾的盯着下,血液配对很快就完成了,他们那个结果紧张的迟迟不敢去看最后的结果,又不愿意将手里的纸抛下,紧张的全身都在冒汗。
将报告递给他们的医生狐疑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是在玩什么。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对方去看最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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