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夏这两天都很忙,除了飞航班,剩下的时间,都在陪着安尹找律师咨询她弟弟的事。
去了好几家律所,咨询的结果都不算特别好。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执意要起诉安正;
而且,已夏也是这两天才了解到,安正居然还打伤了自己的老板。
挪用公款去赌博,导致公司的信誉和生产都出现了问题。
不仅不知悔改,居然还敢出手打人!
已夏私心说一句,如果她是老板,也一定会起诉安正!
安尹这两天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因为不想让刘诚搅合进来,所以一直瞒着她。
每次刘诚打电话回来,还要强颜欢笑装作没事。
店里的员工都被那天的场面吓到,有些忐忑担心却又不敢问。
安尹既要宽他们的心,稳定军心,可自己却也是一直提心吊胆。
不知道那两个魔鬼,什么时候又会出现。
不过两三天而已,已夏就觉得她,肉眼可见地枯萎憔悴下去,再没了平日的鲜艳逼人。
“安安,你多吃点东西。要不过几天刘诚回来,看见你这样不还是会疑心吗?”
已夏怕她听不进去自己的话,只好搬出刘诚这个理由来。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今天下午和顾寒慕约了见面,她也不知道能谈出个什么结果来。
其实两天前已夏就约了他,但他当时要去飞马尼拉,说好今天落地回来会来找她。
顾寒慕料想的没错,已夏的确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帮安尹。
尤其,是在彻底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后。
安尹不愿意把身边其他的人牵扯进去,已夏也一样。
她自己无所谓,可是别人没有这样的义务。
已夏先陪安尹回家,嘱咐芬姐好好照顾她之后才离开。
回到家,刚给自己倒了杯水,手机亮了下。
已夏点开,是万冰封。
说是朋友从苏城来,给他带了些当地的小店心,想着已夏家乡也在那边,应该会喜欢吃。
如果她在家,一会儿他回家的的时候给她送过来。
已夏想跟他说不用了,刚打了两个字,门铃就响了。
打字的手顿住,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已夏朝大门走去。
大门外,顾寒慕应该是落地直接就过来了,还穿着制服没换。
已夏看着他,没有说话,默默侧开身体,让他进屋。
“要喝什么吗?”
已夏的态度还算客气,毕竟是她要有求于人,这点自觉还是要有的。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要喝什么我会自己拿的。”
顾寒慕随手脱下制服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看了站在门口的人一眼,倒是神色稀松,依然是一副把这里当自己家的熟稔。
“怎么样,去找过安尹了?”
顾寒慕径直走到吧台边,从台上的玻璃瓶里倒了杯水出来。
是个疑问句,落在已夏耳中,却是满满的明知故问。
不知道为什么,已夏觉得自己,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落在身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曲了下。
她默默吐出一口气,走过去。
“嗯。你真的能帮安安吗?对方现在要起诉他弟弟,不同意和解。”
也许是怕顾寒慕不了解全部情况,已夏又挑最棘手的部分,和他说了一遍。
“要起诉安正的,是他公司的老板。
叫吴清,今年46岁,是做纺织品贸易发家的。
除了这家公司,他在苏城和沪城也有两家公司,现在还准备在燕城筹备一家。
这次他非要起诉安正,也是因为安正不仅骗了公司的钱,还打人,闹得沸沸扬扬。
作为混迹商场的老江湖,居然着了一个毛头小伙子的道,他面子上气不过。
但吴清为人很圆滑,也识时务,懂得趋利避害。
所以,不是完全没得谈。”
已夏微微愣了下。
顾寒慕平静地说着吴清的情况,条理清晰,信息详整,仿佛他真的认识这个人。
同时也不动声色地回应了她的担忧。
短短的几天内,把对方情况了解地这么清楚,自然是做了功课,也有把握的。
其实做了功课有把握的,并不是顾寒慕,而是周秘书。
周秘书不愧是长年替领导办事的“大秘”。
从那天应下这件事之后,就马上利用人脉,去做了详尽的了解。
高效利落,两天之后就给了顾寒慕回复,告诉他解决这件事的难度不大。
顾寒慕什么时候需要解决,随时告诉他,他就去办。
不是完全没得谈?
虽然对商场和官场的人情世故,毫无了解,但已夏也不是傻瓜。
这句“不是完全没得谈”的意思,她还是多少能明白。
不过就是,和他们普通人自然是没得谈了。
但如果是位高权重,或者有更强大商业资本的人去找他谈,倒不是不能接受。
说到底,还是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那,要怎么才能谈?”
已夏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
“乖,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无趣的事。你只要告诉我,你需不需要我帮安尹解决这件事?”
顾寒慕的唇边漾开层层笑意,牵起已夏的手,目光锁在她脸上,温邃而深沉。
“我,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帮安安。但是......”
已夏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咬了咬唇。
“你那天说的......我们再谈谈行吗?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已夏,可是怎么办呢?我只接受这一个条件,其他的,我都没兴趣。
我想要的,只有你。”
顾寒慕的手轻轻抬起已夏的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从那绯色的唇瓣上缓缓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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