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大典之前
夜。
房间内的烛火不算明亮,摇曳着一室的沉寂昏黄,整洁的红木桌上置放着一壶好酒,而桌边的两个人此时却异常的安静。
沐云兮避开凝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埋头看向面前的酒盏。
风花雪月不仅被重兵包围, 隐藏的还有暗卫,保护的可谓是密不透风,她当然清楚,他这番安排或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在防上官漠,但更是在防备她的离开。
从出密室起,这一天下来,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无声的气氛莫名压抑, 压得沐云兮竟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起身走到窗前推开轩窗, 深深呼吸一口夜空下清凉的空气。
一双手臂从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身。
她没有挣脱,过了今夜,也许他们再也不会有这样宁静相处的时候了。
“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
耳边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某种希冀。
沐云兮张了张唇,她知道,她若想要顺利离开,此刻就要先稳住他,可欺骗的话语却像梗在了喉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有风透过轩窗吹了进来,一丝凉意拂过脸庞。
迟迟没有得到怀中女子的回应,上官玉辰心里一紧,连带环住她腰间的手臂也在无形之中用了力。
凌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你究竟有了怎样的部署?难道你就真的是去意已决?
他的语气不再平静:“为什么不说话?”
沐云兮依旧无语,一丝淡淡的不舍漫上心头,随后那不舍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无法忽视,她于是垂下眼眸, 极力不让他看出她的情绪。
可她这样的反应,却无疑是让上官玉辰越发的感到不安,他等了她五年,思念了她五年,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他又如何能接受她再次离他而去?
“待明日云萧册立大典之后,我就带你出去。”他松开她的腰间,却扳过她的身子,抬手捧起她的头,令她的视线再也无法逃离他的目光,让吐出的每一个都似认真到骨子里:“明日我要向天下宣布,你就是我的王妃,我要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宸王妃。”
沐云兮身躯僵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开口,却被上官玉辰抢先:“当年,我选择尊重你的意愿,一心一念等你拨开云雾,盼你恢复身份,兑现你的承诺。为此,我甚至不惜妥协了钜子山。可换来的却是一个莫名的意外, 这一次, 我不会再给你逃离的机会,更不允许那些无谓的东西捆束你的心,我要让你彻底安下心来。”
说完这番话,他并没有给她同意或者拒绝的机会,收回捧着她头的手,只道:“明日我要出席储君册立大典,便先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然后他再无只言片语,转身离开房间。
沐云兮袖里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看了看已然空寂的房间,良久偏过头,视线透过窗子望向夜空。
外面月光融融,几缕闲云雾雾渺渺,夜风轻柔,吹动树影婆娑。
夜色很美,星星很亮。
她闭上眼睛,缓缓收拾心绪,再睁眼时,又回到那个淡然从容的沐云兮,只是很平静地抬手拉下支撑着轩窗的窗杆。
轩窗落下,隔开一街月景。
……
……
翌日,上官玉辰很早就起了,对尚雨叶飞作了些交代之后便离开了风花雪月,进宫。
而他前脚离开,沐云兮便也起身打理好了自己,抽开梳妆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红玉簪和一封书信。
她拿起玉簪看了片刻,方才将它收入怀中,又取出书信放在梳妆柜上,然后拾起一旁义母所赠之剑,低声自语:“珍重,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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