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
显然不能。
黄绮晴哀嚎一声，踩着小碎步冲过来，双手合十不断鞠躬，边鞠躬边念叨：“沐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路主任不愿意让您知道这一切，我哪儿敢透露一丝一毫啊！沐小姐，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沐曦挠头：“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呀……你现在道歉——”
“有什么用”几个字还没说出口，黄绮晴已经迅速抬头，双眼巴巴看着她，眼中泪光闪烁：“所以，求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猜到，好吗？”
沐曦：“……”
还能这样？
“沐小姐，可以吗？”黄绮晴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嘟起，宛若路边被遗弃的可怜小狗。
沐曦心一软，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可以。”
不过话一说出口，她就恨得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这要怎么装？！
“沐小姐，你真是太好了！”黄绮晴说着就要张开双臂抱她，沐曦一个反应不及时，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她们还认识不到半小时啊！沐曦暗叹！
幸而黄绮晴很快松开她，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还递出了自己的手机，贴心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沐小姐，接下来几天你有什么问题都随时可以联系我，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哦！”
沐曦扬起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谢谢。”
“阿姨吃完晚饭了吗？我们现在可以带她去做检测了哦。”黄绮晴提醒。
“……好。”
不得不说，黄绮晴非常外向，而且非常健谈！在等待沐母做检查的这段时间，小黄的家庭、恋爱以及工作状况等，沐曦全都了解了个透彻！当然，这并非她主动打探，而是对方亲自告诉她的。
至于沐曦自己——
直至沐母被护士推出来，小黄还在念叨自己和宠物的矛盾，沐曦压根没机会介绍自己。
不过，黄绮晴虽然很能说，但专业素养很值得钦佩。
在沐母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她比沐曦跑得还要快，几乎第一时间冲上去，蹲下身子和沐母平视，关切道：“阿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哦，千万不能忍。”
“挺好的，没有不舒服。”
黄绮晴点点头：“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和沐小姐还有话要说。”
“哎！”沐母忙叫住她，也不管沐曦还在一旁站着，迫不及待问道：“小姑娘，你认识你们医院的路景扬路医生吗？他现在还没下班吗？”
沐曦暗叫不好，当即冲上去挡在二人中间，皱眉严肃道：“妈，护士都让您回屋休息了，您还操心这些做什么？再说了，就算路景扬现在下班了，你还想让他来看望你不成？这都多晚了，就算您不想休息，也不代表他不想休息呀！”
“我就随口问了一句……”沐母坐在轮椅上，很是委屈：“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问也不让我问了？”
“我不是那个——”
沐曦解释的话还没说完，沐母的抱怨就跟上了：“你不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早在a市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不想让我见路景扬！沐曦，你给我说实话，你们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吵架闹矛盾了？！”
若是私底下这么问也就罢了，沐曦避重就轻地解释也好，破罐破摔坦白也好——不管怎样，总归是她们母女俩的事情。
可而今，当着这么多陌生人——这些人都是路景扬的同事，而且有好几个都是和黄绮晴一样，受了路景扬的托付来额外关照二人的。当着他们的面，她毫不避讳地质问，沐曦又尴尬又窘迫，站在原地难堪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妈。”沐曦强忍难堪，轻声道：“这件事我回去解释好不好？检查结束了，时间也很——”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非要瞒着我！”沐母也动了气，脸色沉下来，不悦道：“离婚那么大的事情我都承受过来了，还能有什么更差的真相我不能面对吗？你现在就说！”
沐曦咬紧下唇，又是气又是尴尬，眼眶已经不受控制地发酸发胀。
她可以毫不怯懦地对上沐母的视线，但面对对方提出的问题，喉咙就好似堵了棉絮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该如何在路景扬的同事面前，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毫无障碍的将事实一五一十说出来？
“阿姨，路主任真的很忙。”黄绮晴看出二人氛围的尴尬，试着上前解围：“路主任最近在研究一个非常难的课题，他们实验室好多人已经一周没放过假了，更别提按时下巴……阿姨，您别生气，情绪波动太大对您的病情也不好。”
说着，她戳戳沐曦的后背，小声劝道：“沐小姐，你服个软，别置气了。阿姨……她毕竟是病人。”
黄绮晴最后一句宛若一把锤子，将沐曦的坚持敲了个粉碎。
是啊，老妈现在……是病人。
沐曦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来，和颜悦色道：“妈，您也听见了，路景扬最近真的很忙，不是我不叫他，也不是他不想来，是真的腾不开时间。”
她蹲下身子，几近乞求：“妈，今天从a市赶到s市辛苦了，还做了那么多检查，你肯定很累了吧？先去休息，好不好？景扬就在这家医院，总有能见到他的时候，对不对？”
如此好生劝说了好一阵，沐母才暂时放弃见路景扬，同意去休息。
沐曦在黄绮晴的帮助下将沐母推回病房，安置好对方，直至沐母睡着，才松口气，悄悄地离开病房，并顺手关好门。
“我本来不该问这个的，但是……”黄绮晴顿了顿，看着沐曦的表情，试探道：“你和路主任，是吵架了吗？”
沐曦抿紧了唇，有点纠结该怎么回答。
说是吵架，但路景扬其实什么狠话也没说，反倒是她，放了一堆狠话，还发誓要跟对方划清界限。可……路景扬所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能说他完全无辜。
毕竟萧文璟都被他打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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