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石悦还是很会做事的。
带来的菜除却沐曦想要的清淡口味，还有附和路景扬要求的，而且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甚至还额外附带了几枚特地小吃。
她俏皮笑道：“这个东西你们肯定都吃腻了，但我还没吃过a市的特色小吃呢，学姐和师哥可别嫌弃我没见识。”
“怎么会呢。”沐曦看着她一口一口吃得欢乐，唇角翘起来，道：“你之前没来过a市吗？”
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石悦摇摇头，含糊不清道：“从来唔有。”
沐曦又忍不住笑了。
“学姐，”石悦咽下嘴里的全部东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学姐，你去过s市吗？我们那边也有很多特色小吃的。”
沐曦轻轻摇头，“我还没去过呢。”
怎么可能没去过！
路景扬面上不说话，心里却在暗地说道：早些年，他们还在一起上学的时候就曾去过s市，后来两人结婚，因路景扬有不少同学都在s市工作，所以他们一起去s市参加过不少婚宴酒席。
就算这些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小曦不想提，可这几年她一直在做生意，怎么可能没去过s市？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小曦为什么要瞒，但既然小曦不想说，他也不会主动戳穿。
“学姐没去过s市？”石悦瞪圆了眼睛，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s市离a市也不远啊，学姐怎么会没去过s市呢？”
沐曦不好意思笑道：“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真是太可惜了。”石悦叹口气，紧接着又道：“不过没关系，等我们这边的项目结束，学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到时候我带学姐去吃好吃哒！我自小在s市长大的，什么好吃我都清楚！”
“不会太麻烦你吗？”沐曦道。
石悦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学姐别客气！”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得很是欢畅，一旁路景扬却脸色发青，直至二人对话告一段落，才忍无可忍道：“我们可以吃饭了吗？再不吃，饭都要凉了。”
毁了他的二人世界也就算了，还跟沐曦聊得那么投入，他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真讨厌。
“都怪我，和学姐聊得太开心，都忘了吃饭这回事了。”石悦拍拍脑门，笑着将盒子一一打开，盈盈笑着给路景扬递过去，“师哥，这是你的。”
饶是不喜欢，路景扬还是微微颔首，道：“谢谢。”
却不想斜对面的石悦“噗嗤”笑了，“师哥，你怎么这么客气？在s市实验室的时候，可从来没听你跟我说‘谢谢’。”
“我什么时候——”
纳闷的路景扬刚要解释，就被沐曦笑眯眯地打断了，“他不跟你说‘谢谢’，那是把你当自己人。”
“我——”
路景扬又想说些什么，但这一次，石悦抢先道：“学姐可别开玩笑了，我和师哥才认识多久啊，哪儿算得上是什么自己人。”
“是不是自己人，可不是由认识的时间长短决定的。”沐曦道：“有些人，就算认识好几年，也不一定会互相了解；但有些人，哪怕刚见上一面，也会觉得亲切，不由自主就把对方当成自己人了。”
听了这话，一直沉默的路景扬忽然觉得心口被刺了一刀——这是在说自己完全不了解小曦吗？
他和小曦高中就在一起了，后来结婚，又到离婚，再到重新相遇……
细细算起来，两个人认识也有十多年了。
可在很多时候，小曦都会面带无奈的看着他，说他根本不懂她。
而宴遇白，又或者是盛颂，和小曦认识的时间都不长，他们却能和小曦肆无忌惮的说笑、玩闹，好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原本想要催促二人赶快吃饭的路景扬垂了眼眸，愈发沉默。
小曦，这是在借和石悦说话的机会，暗示自己吧。
路景扬越想越难受，这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师哥，你怎么了？”石悦歪着头看他，触及到路景扬又青又黑的脸色，惊叫一声，担心道：“师哥，你脸色好难看，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胃病犯了？还是低——”
“你安静一点！”路景扬不耐烦打断，而后抬头看她，紧皱着眉。
路景扬平时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石悦还从没看过他脸色这么难看，眼神似是掺了冰块似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打哆嗦！
被他这眼神吓得，石悦定在原地似的，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沐曦在旁边看好戏似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非但不怕路景扬那张冰块似的脸，反而觉得有趣——石悦这小姑娘好像比她想象中还弱呢。
也不知道她能撑住多久不哭。
正想着，那边路景扬就就收回了视线，声音冷冷的，“时间不早了，赶紧吃饭。”
“我、我这就吃。”石悦连忙拿起碗筷，闷头吃饭。
路景扬顿了顿，并未拿起自己眼前的筷子，而是起身坐到沐曦身边，帮她调解好床的角度，再重新吸收拿了新的碗筷，道：“你不方便，我喂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沐曦有意无意看着石悦，故意道。
果不其然，正在闷头塞饭的石悦动作顿了下，眼神开始似有若无往这边瞥。
沐曦心里正暗自冷笑呢，就觉得身边温度陡然低了好几度，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连带着路景扬的声音也更冷了，“伯母已经走了，护工也都去吃饭了，你不想让我喂，想让谁来喂你？”
沐曦专心盯着石悦的小动作，没出声，更注意到路景扬愈发难看的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病房内温度越来越低，石悦才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犹豫道：“要不……我、我来喂学姐吧？”
“好——”
路景扬语速飞快，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打断了沐曦的话，他冷声道：“你吃完饭了吗你就喂？！吃完饭就去看材料！你来a市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玩儿的！我已经容忍你好几次了！石悦，你要是再这样，我立刻给蔡毅打电话，让他把你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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