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蕾娜想起来了，先前那个女声是神圣凯莎的声音。
可她不是被自己炸碎了吗？
难道自己真死了，听到了一个死人的声音？
但另一个女声又是谁？
称凯莎为男人婆，当是与凯莎相熟之人。
未知女声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这是那，但应该不是死后的世界。宇宙每时每刻都有生命死去，如果这里是死后的世界，死了就能到达，那不该只有我们三个。”
帝蕾娜一想，觉得有理，要是死了就能到这，那以已知宇宙每天死亡的生灵数量，此处应该早已人满为患。
那未知女声又道：“烈阳的小姑娘，我看了你刚才和潘震的战斗，你能进入这，是你身体化为黑洞时产生了虚空质，你将意识寄托向虚空质，从而进到了这。”
“不过，为什么通过虚空质能进入这？我以前研究它们时都没发现。烈阳的小姑娘，你进入这时，有什么感觉？”
帝蕾娜并未回答未知女声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是谁？”
凯莎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笑意：“她啊，是个老妖精！”
“男人婆，说谁妖精呢？”未知声音反驳了一句，又道：“我啊，叫‘鹤熙’，一个老古董罢了。”
听到“鹤熙”这名字，帝蕾娜在记忆中检索，很快找到了出处，那是烈阳关于天使文明历史的介绍，据说现今的天使文明是由三位天使王者奠基，其中那位天基王的名字就叫“鹤熙”。
难怪她和神圣凯莎关系那么好，敢互称“老妖精”、“男人婆”，原来是一起扛过枪的老战友。
只是，这位天使之王怎么到的这？
莫非她在外界也以某种方式“陨落”了？
帝蕾娜满肚子疑问，正要说话，却听凯莎道：“赤乌恒星系那边也打起来了，卡尔果然是想做实验。”
她在说什么东西？
帝蕾娜也将目光投向太阳系，在太阳系内没看到战斗发生，但在太阳系外围的太空，看到了恶魔一号。
恶魔一号似乎是要通过空间跃迁跳跃到太阳系，但在途中被人给阻住，被迫停在了太阳系外围，而拦住恶魔一号的人，帝蕾娜很熟，那不徐迁吗？
只见徐迁坐在一颗小行星上，准确讲都不能说是小行星，而是块漂浮在太空的不大陨石。
徐迁淡定地面对着前方的恶魔一号，颇有种一夫当关挡百万兵的架势。
没任何征兆，一颗颗炸弹凭空出现，围绕在徐迁四周，团团光亮升起，这片星空都被光芒充斥，恍若有超新星在爆发。
当然，威力比不上真正的超新星爆发，但也不容小觑，足以炸毁行星。
但下一瞬，一束光自爆炸中心射出，划过星空，如一道剑光直劈恶魔一号。
恶魔一号反应足够快，发现光束的一刹，立刻启动空间跃迁，但还是慢了一步，左边的恶魔之翼被斩落。
突然，一股莫名力量传来，渲染这方星空。
在这力量下，星空下的所有事物都凝固不动，恍若时空冻结，被定格为了一副画。
这其实不是时空冻结，而是有人将此处温度降到极低的程度，使得物质动势能为零，微观粒子都停止运动，看上去像被静止定格了般。
但这冻结也并非绝对，一道身影冲出，瞬间让四周的粒子再次运动起来，从被凝固的画中解封。
肉眼不可见处，一对翅膀展开。
那翅膀透明形如蝶翅，只是比蝶翅大了不知多少倍，翼展以光年计，巨大到将这方星空都遮掩其下。
随这对翅膀扇动，什么场、什么能、什么微虫洞，再次被冻结，因为它们温度再次被降低，停止运动。
只是这次范围更广，影响更重。
周围都变成这样，冲出的那道身影首当其冲，也被冻结静止，化作了一尊雕塑。
但似乎觉得这不够保险，翅膀还在扇动，所有被静止的事物好像要重新恢复运动，只是出现了惊人的画面。
如有人类能测量此时这方星空的温度，会发现这里的温度已跌落到现今地球文明的认知外，超过绝对零度，达到了负绝对零度（注1）。
在宇宙中，一个物体的粒子并非全都处于同样的能量状态，它们处于不同状态的不同概率，集合在一起，才是宏观世界下的温度。
一般来说，大部分粒子处于平均状态附近，少部分处于更高的能态下。
如果把这一小部分的粒子降低到低能态下，温度就有可能降低到绝对零度以下。
那对好似蝴蝶翅膀的翅翼就是这么做的，它对这片星空的事物降温，将它们冻结在一个稳定状态，然后又迅速改变，使构成事物的微观粒子变成相互吸引而不是排斥，从而达到低于绝对零度的状态。
等达到这状态后，那对翅膀及时抽去了对这方星空施加的影响，让微观粒子们向正常状态回归。
正像雪融为水时要吸热，使得周围温度降低，达到负绝对零度状态的微观粒子要恢复到正常时的状态，也会影响四周。
于是出现了惊人的场景，星空像一块被重锤敲过的玻璃，一条条不可见的裂缝生出，迅速向四周延展攀生，更恐怖的是，星空各处都在向内塌陷。
如果不加以阻止，这片星空将不复存在，确切说不是不存在，而是将从原先广袤的星空变得一颗弹珠、一滴水那么小。
星空都被塌陷至此，那在其内的生命、星球又将如何？
自然是统统被摧毁！
这正是那对翅膀主人想要的结果！
然而，星空还在塌陷，其内突然爆发一股强横的力量，将收缩的星空再度撑开，无形攻击穿透空间，瞬间击在那对覆盖星空的翅膀上。
翅膀消失，一道苗条的身影现身，她捂着胸口，看着再度展开的星空，以及立在星空中的那道身影，眼神流露出浓烈的仇恨。
她都已经将死神给她装备的虚空引擎使用到这等程度了，还消灭不了那个仇人，那么为今只剩下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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