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表白了？是准备交男朋友了？”程昱戏虐地问.
“你怎么知道？！”方瑞雪惊呼,隔那么远都能听到的吗？
程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没让方瑞雪发现异常.
“猜的.”他松弛了肩膀,走在方瑞雪的身侧,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紧张,“你们之间的气氛,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答应了？”程昱问.
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副云淡风清,哥哥关爱妹妹的表情,其他心里的那根弦早就绷得不能再紧了.只要方瑞雪一点头,那根弦“啪”的一下就会断.
“答应什么啊！这下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我都快烦死了.”方瑞雪小声地抱怨.
程昱的脸瞬间阴转晴,然后不露声色地勾了一下唇角,方瑞雪正苦恼着,低着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头没有看见.
“需要我帮忙吗？”程昱拍拍方瑞雪的后脑勺.他现在觉得路边的草也绿了,花也艳了,连空气都变得更清新了.
“你要帮什么忙？”方瑞雪奇怪地看他一眼,“又不是我被拒绝了.”她小声嘟啷着,然后烦躁地揪了揪耳朵.
程昱被她的举动可爱到了,所以心里暂时原谅了她为李巍而犯的那一点点小烦恼,毕竟如果方瑞雪答应了,现在该烦恼的就是他了.
东太公园附近的蓝月湾的那套房子很快就交房了,马上方瑞雪就要面临着装修的问题,可是她手里的钱不够了,毕竟清风园的那套房子也等着装修,比起自己,她还是更希望能让李兰芳和黄晓云早日搬入新居.
“什么？！你说你买了两套房！”李兰芳手里还举着炒菜的勺子,吓得差点翻了锅.
“那个……因为有折扣嘛！”方瑞雪躲在黄晓云身后,生怕李兰芳一生气,手里的勺子就往她身上招呼了.
“能有多少折扣！”李兰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不够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关了灶上的火,把勺子往灶台上一放,问：“你手里是不是没钱了？”
方瑞雪两手抓着黄晓云的腰,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好啦！”黄晓云笑着拍拍方瑞雪的手,“妈,我们本来也是要买房子的,小雪也没做错.而且早点买也好,说不定以后会涨价呢.”
黄晓云只是随口说来安慰李兰芳的,却没想到正中红心,方瑞雪在背后偷偷给黄晓云点了个赞,然后从她背后探出个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李兰芳.
李兰芳看着姐妹俩叹了口气,然后擦干净手,解下围裙：“我去给你拿钱.”
路过黄晓云身边时,还手快地一把拎出躲在背后偷着乐的方瑞雪,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脸.
“人小鬼大,就你注意多.”语气满是亲昵疼爱,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看着李兰芳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方瑞雪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冲黄晓云吐了吐舌头.
结果黄晓云也学着李兰芳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们商量.”
“一时着急给忘了嘛！”方瑞雪挽着黄晓云的胳膊低声撒着娇,那模样和平时蹭人裤脚讨罐头吃的猫没什么区别.
黄晓云像平时给咪咪顺毛一样,顺了下方瑞雪的毛,然后就回到缝纫机前,开始她的工作.
新的缝纫机是黄晓云用自己的积蓄购买的,而且方瑞雪发现这台缝纫机和普通家用的缝纫机有点不同,看着更大一些,更像是工用的.
一堆驼色的布料堆在黄晓云手边,她正在给缝纫机换新的线.
“晓云姐,我给你开个店吧.”方瑞雪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顺手捞起正窝在沙发上睡觉的猫.
结果刚被她抱起来,猫就醒了,然后一骨碌地就从她手上跳下来,飞快地跑到黄晓云脚边,抬起头冲她“喵喵”叫了两声,然后蜷缩在黄晓云毛绒绒的拖鞋上闭上了眼.
方瑞雪愣愣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它这是嫌弃我了？它竟然敢嫌弃我！”
“谁让你平时总是太忙,连喂它的时间都没有.”黄晓云将蜷缩在自己脚上的猫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然后晃悠悠地踩着缝纫机.
她现在在做的是一件呢子大衣,家里三个人,每个人都有.李兰芳的是一件藏青色的,她自己的是一件淡兰色的,只有方瑞雪,嫌弃那些个粉色,蓝色,黄色太鲜嫩,选了一个驼色的.
这是她为家里人准备的明年的新年礼物.
“姐,我说真的,你开个点吧.”方瑞雪拖了把凳子摆在黄晓云对面,自己坐上去盯着黄晓云手下的那根针快速地上上下下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缝纫机“哐当哐当”运转的声音了,现在听来,竟然觉得倍感亲切.
“不是刚买了房,你又有钱来开店？”黄晓云说着还冲李兰芳的方向噜噜嘴,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事.
方瑞雪缩了缩脖子,瞬间压低了声音：“没关系,我们可以租,不一定要买.”
黄晓云是真的喜欢手工,加上她过去学会的唯一拿得出手的技能就是做几件衣服,所以对于方瑞雪开店的提议,她是很心动的,但是她心里也有很多顾虑.
比如钱,比如家里生意越来越好的饭馆,比如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好.
“你都是有经验的人了,别怕！”方瑞雪看穿了他的担忧,给她打气.
在怀南市的那几年,她们的那个小服装店,黄晓云也是经营的很好的.
李兰放拿着存折从卧室出来,姐妹俩对视一眼,默契地将这个话题咽回肚子里,黄晓云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不是让你去问问程昱的身高体重还有三维吗？你问到了没有？”
“呃……”方瑞雪卡壳儿了,“之前不是量过吗？”
黄晓云笑：“那都多久之前了？你赶紧帮我去问,我料子都买好了.”
“可是我最近都好忙的,要忙着期末复习,还有厂里子的年末订单,所以姐,自己去问他可以不？”方瑞雪眨着眼睛和黄晓云商量.
她其实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在经历了被李巍表白的事件之后,她后知后觉地觉得去问程昱这些私人信息,有些尴尬.而且她突然又想起程昱疑似喜欢黄晓云的事,觉得这些事还是黄晓云自己去问的比较好,所以就一直拖着了.
黄晓云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当她真的很忙,于是点点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空去问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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