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收拾完卫生间，倒好纸篓，又急忙去帮孙爸装饮料啤酒瓶子墩地。
俩人在电影院里一排排捡瓶子，喷空气清新剂。
孙爸指着椅子：“这是什么东西撒了吧，能不能刷一下？”
孙妈说：“我来吧，用抹布给擦擦，你不会干。你去补货，将冰柜补全，要不喝着不凉快，再去外面将棚子撤了。”
孙妈不放心又喊句：“也顺便看看杂货间火熄灭没有。”
连周文文的煎饼果子摊都要跟着操心。
没办法，孩子们小嘛，岁数小没有经验。
等到两口子忙完，天彻底快亮了，回旅馆发现老板娘就躺在吧台后面也盖毯子睡了。
足可见散场后，老板娘也忙乎够呛，都没回屋睡。
“住满了吧，这是谁的呼噜声这么大？走廊都能听见。”
“就是对付住，人家眯一会儿就回学校了，别说旅店在网吧都能睡着，这些心大的孩子。咱可不行，咱快点洗漱也赶紧睡，下午一点还要开门呐。”
孙妈嘴上这么说道，可是孙爸呼噜声都响了起来，她却乐颠颠地仍没睡。
孙妈对着手指头呸呸沾点口水，在二次查钱。
她心头一片火热，所以早上六点半接到老家电话，：“淑芬啊，你还在省城呢，啥时候回来，这怎么还溜达没完啦。”
孙妈心想：啥事儿呀，老催着回去，搁这挣钱呐。
指定是二嫂想让她回去给老婆婆做饭。
自从她下岗，在别人眼中就好像闲出屁了似的，家里大事小情都让她跑腿，她是出大力的啊？那都伺候三个多月老婆婆了，轮到二嫂家，二嫂还找她。最可气的是她婆婆，说你二嫂有工作，你又没有工作。看着吧，今年上灶都得是她的活，别人带着大嘴就去吃现成的，人家有工作啊，大年三十也不休息。
反正不能提，简直气死个人。
但孙妈也不愿意告诉在省城挣钱呢，更不能告诉这次来的目的。
“翩翩爸年轻时候卖冻鱼，那老寒腿类风湿的病备不住就那时候做下的，后来去工厂上班也比二哥你们家活计重，他接的是叔的工作，不像你们接班爸妈工作。我寻思趁着还没返聘别白来一趟，领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正好这几天翩翩还有个大考试……”
而这个电话也将孙爸吵醒了，他翻个身迷迷糊糊道：“咋还没睡，谁来的电话。”
“你二嫂，不用浪费时间提她，我扯个谎糊弄过去了。孩儿她爸，你刚才没醒我都想扒拉你来着，你猜咱这一晚上纯挣多少。”
“多少。”
孙妈凑到孙爸耳边：“一千五百八，艾玛，就这咱还没算闺女挣的那份。你要知道，咱们卖水卖吃的，那四个丫头也跟着不少挣。”
孙妈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一会儿眯瞪休息一下就去批发西瓜，今天再弄些冰镇西瓜卖。
“挣这么多？”
“可不，守着学校快赶上守金元宝了。这回我终于信了翩翩为啥会挣到钱啦。她爸呀，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是名声难听，给闺女打工，但那怕啥的。”
她给工厂劳心劳力一个月才赚1500，这里一天顶厂子一个月。
要不说个体户发达。
而她下岗，工厂给的买断钱，还不是按照有绩效工资的1500结算的，而是1024加工龄25年，买断她所有的青春年华和记忆才给两万五千六。
翩翩爸在车站当个技术工小领导，比她稍微多一些，那也才给按照1380加工龄28年，总之，工厂黄了，往后啥刀鱼苹果都不给发了，拢共加一起得买断钱不到六万五。
这就是俩人的青春付出的大半辈子。
你说这去哪说理呢。
好在翩翩爸爸百分之九十可能性会被返聘。
因为私人老板买下那个厂子也需要技术工人干活的，正在办交接手续，那面厂子两个领导班子重组后就能去上班。
但孙妈妈忽然不想让孙爸爸去了是怎么回事。
孙爸说：“你冷静点儿，这是长远活吗？说白了，你别以为没有技术含量，好像谁都能挣到钱似的。就这种商机首先就要有眼光，赶上世界杯了，那玩意儿天天有哇？还要敢干。咱是借女儿光、借贝伊她们几个势才会一晚上挣这么多。”
“是，我知道，我这不就是激动。今晚上都没过半数人买吃喝吧。”
那对，没过半，有很多人自己带水带吃的来的，就这还能挣一千五百多。
“主要你韭菜盒子挺出数，还有那大米花，水果也是。”
说到这，孙爸强挺着睡意翻身给媳妇揉揉胳膊。
他坐在那里收钱看球，孩子她妈才是真辛苦，和面剁馅用大盆一盆盆洗水果。
“能多挣点就多挣，但是翩翩她们考完四级，咱也得去办正事了，趁着电影院下午一点才开门放那个什么反恐比赛，咱上午去。”
也就是说，那天忙完后吃口饭就要坐车去办正事，回来后马上盯着开门，根本没有睡觉时间。“那天不行的话，你将韭菜盒子停了吧，别太累。”
“那不行！”
到底是什么正事儿呢，翩翩终于进考场了。
“快叫我过儿过儿。”
“过儿，你怎么又傻又慌，别怕，你指定能考过。”
“我怎么可能会不怕，考试这东西一向你怕什么，它就考什么。”
鹿佳和穆微打个哈欠，笑着鼓励会儿孙翩翩就进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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