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什么？眼线？我？
【啊~你没觉察到吗？太好了，织命者的天赋果然很赞。】巫妖语气里透着难掩的欣喜，【看在你这么有用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在你身上下了自创的法术，你会不自觉地将你所见的情况汇报给我，啊~当然是伪装成大主祭的我了。因为只通过道具传影，所以你并不知道你汇报的对象并非本尊。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接受了晨曦神力的骑士，在见过本尊后再与你接触难保不会露馅。】
叛徒！
艾瑞的指责犹在耳边萦绕，尤里安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是我透露的……是我……是我……”
难怪针对亡灵的策略屡屡受挫，难怪大主祭总要把我外派执行任务，亏我还以为他是考验我，分明是已经对我起疑了。
“哈哈哈哈……”
夹杂着抽泣的笑声让奥兰多连滚带爬，挪得尽可能离尤里安远些。
“仅仅在无意识中做的这些，晨曦就认定了我背叛吗？神灵不是可以读取思想吗？他难道分辨不出我是否虔诚吗？那些帝国的贵族，那些高阶教徒，他们的信仰就虔诚吗？一个个只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只顾敛财和名望，为什么不惩罚他们？晨曦不是号称公正秩序吗？”
“喂……撑住啊你，头脑清醒点……他这是诈你呢。”奥兰多迎着越刮越猛的暴风雪大声呼喊，可他的声音早已传不到尤里安耳中。
喃喃自语的黎明骑士在一波接一波的打击之下终于崩溃，发出了比之前笑声还要可怕的嘶吼，犹如野兽垂死的挣扎。
奥兰多恨不得将身子完全埋进雪地里，他怎么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亲眼目睹堕落。
尤里安身上的盔甲原本散溢的是如晨光般温暖的浅金色荧光，如今，光芒消退的同时还镀上了一层夹杂着暗红的墨黑，入眼就觉得不舒服。
巫妖绕着趴跪在地上的尤里安走了几圈，姿态中难掩狂喜，可还没等它迎来最后的转化，灰蒙蒙的云层被一道迅雷般的圣光穿透，首当其冲的巫妖立刻烧着了。它不甘地朝变为死亡骑士仅一步之遥的尤里安凌空抓了抓，最终被强大的神力净化。附近的亡灵也未能幸免，逐一自燃起来，不会儿就烧了个精光，连灰烬都没留下，就仿佛不曾存在过。
已经半个身子钻进雪地的奥兰多赶紧低头，不敢再看光柱中缓缓降落的模糊影子。
不论是使徒还是真身，都毫无疑问是晨曦的神临。知晓了这么重大的秘密，他不会不被灭口啊……
尤里安模糊的意识渐渐从痛苦、愤恨中被拉了回来，触目所及，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哪儿？我……我又怎么了……
短暂的空白后，他回想起了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巫妖得意的笑声。
抓住头发使劲的抓扯，尤里安痛苦的不能自已。
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自傲的天赋，战绩，人生，都是假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大主祭已死，帝都已乱，亡灵不知在人类埋伏了多少间谍和眼线，这战，根本没有胜算。已经……无法组织不死帝国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这个你口中的叛徒，你所预言的背叛者活下来，让我转化才验证命运啊，晨曦！
就那么想死吗？
脑海中嗡嗡回荡起一个忽老忽幼的嗓音，像是两个不同年纪的人同时说出。
尤里安抬头，他的正前方金色的光明之缓缓凝聚出人形，一个耄耋老者一个稚气的少年。
沉默片刻，尤里安双膝跪地，匍匐在他信奉的神灵面前。
“我主晨曦，请指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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