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时归缓赶紧将李婶扶起来，皱着眉头劝道：“李婶，别这样，你先起来，起来慢慢说，行吗？”温熙年浑身散发着冷意，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
李婶哭得不能自已，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握着时归缓的手，又看了看温熙年，缓缓开口：“少爷……小姐，今天并不是老先生的祭日，你们怎么来了？”
时归缓如实回答：“前些日子一直在兴城忙着工作上的事，今天才回南川，所以就和阿年来看看温爷爷，李婶，您不是早已经离开温家了吗？怎么会在这？”
李婶又伸手擦了擦眼泪，有些黯然地说道：“如你们所见，我也是恰巧今天经过南川，然后来祭拜一下老先生的，没想到……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你们。”
温熙年的神色有些不耐烦，他直视着李婶的眼睛，目光沉沉，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冷气，语气不好地质问道：“李婶，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温老爷子的死是否另有蹊跷……究竟和周菁那个女人，和李婶，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会是像他想的那样吗？
想到这里，他的拳头紧握，上面的青筋凸起，全然不似平日里那深沉内敛少年老成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情绪从不轻易示人，此番为了温老爷子的事，算是破戒了。
听了温熙年的话，李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颤声开口：“大少爷，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们，当年，害死老先生的……并不是所谓的脑溢血。”
“真正害死老先生的……其实是我啊！”
闻言，时归缓浑身一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李婶，你……你说什么！？”李婶的脸上满是悲凉和悔恨：“我说的都是实话，是我害的老先生！”
“是周菁指使的，对么？”温熙年的声音冷得骇人，漆黑深邃的眼眸淬满了冰渣，期间涌起惊涛骇浪，俊美的五官间没有半点情表情，看上去苍白而麻木，令人胆战心惊。
“说。”
温熙年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波澜，只是他突然伸手，用力地握住了李婶的肩膀，力道逐渐加大，眼眶变得猩红，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也变得凌厉沙哑：“你说啊！”
许是因为他的音量太大，李婶被吓得颤栗了一下，她张了张嘴，甚至连眼泪也给憋了回去，哆哆嗦嗦地开口：“是……”说着，她佝偻的身体，再一次跪伏在地。
“是周菁……用我儿子儿媳，还有我孙子的命来威胁我，让我在老先生每天吃的那些药里加入了吡嗪酰胺、氰化钾和氯丙嗪这样的药物，才使得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时归缓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脚底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只得伸手死死抓住温熙年的衣袖，脑海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周菁……居然是周菁！”她死死咬着唇，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拳头紧紧攥在一起，每说一句话，都感到自己的心被钢针扎了一样，痛到麻木。
“温爷爷……”时归缓脱力地蹲下身，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温熙年扶着她的肩膀，紧紧拥住她的肩膀，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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