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南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物来,摆在了桌子上,洛军看到这东西之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白辰南拿出来的东西,正是皇帝亲赐的黄金匕首。
“洛大人,现在六部官员人心惶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锦衣卫聚集在此?说到底,你的生死已经不仅仅关你一人的事情,而是关系着整个大明的江山社稷。”白辰南满脸严肃地说道。
“洛大人,接下来,在圣主当面,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在你清醒的时候,终究有没有见过你口中的花神,或者说,那花神想让你干什么?”白辰南淡淡地说道。
洛军瘫坐了下来说道:“我确实与花神有过一面之缘,她将我从恶鬼的手上救出来也是真的,至少,在眼里这是真的,至于让我做什么这一点,事实上,她在救了我之后,就直像传说中的神仙一样飞走了。”
“所以,你才会凭借印象,让画师将她的形象滑下来,整日参拜。”白辰南适时地说道。
洛军点头道:“正是这样,白捕头,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为上使,我信奉谁,应该没有违反我大明律令吧?”
白辰南面容一肃道:“你现在的行为或许没有违反大明律,但是如果最后判定,那花神是凶手的话,那洛大人你也少不了会连坐,而且,令千金年不过二八,如果你出了事情,将来置她于何地?”
“你见过我家霜儿了?”洛军忽然问道。
白辰南回答道:“今日有过一面之缘,令千金为了保护父亲,也很努力地帮助我找寻线索,有女如此,洛大人应该心生安慰才对,不要再去想那些无畏的事情。”
洛军沉默了良久,然后叹了口气说道:“白捕头,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
之后,两人便没有再说话,按照原定计划,这一晚上,他会和洛军呆在一起,即使现在的洛军看起来并不是一脸死像,这个计划也不会改变。
或者说根本无从改变,因为现在六部之中,患了这奇特癔症的也只有洛军一人而已。
三更过后,白辰南的耳边忽然刮起了一阵劲风,白辰南下意识地往后一倒,避开了攻击。
白辰南定了定神,在月光之下,他面前能够看清楚袭击者的相貌,果然如同洛军所说的青面獠牙,高约丈八,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洛大人,你没事儿吧?”白辰南大声喊道。
“暂时没事!”洛军的声音响起,白辰南听其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好歹还有中气,知道其虽然是受了伤,但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白辰南循声而去,看见了洛军正卷缩在角落里,一个大男人,看起来居然像小孩子一样无助,不过,让白辰南奇怪的是,刚刚这屋子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外面守护的锦衣卫,没有一个人有反应。
白辰南缓缓地向洛军靠近,那高大的恶鬼并没有动的意思,仿佛他们两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任由他宰杀一般,此时,也只是在杀人之前,观看猎物最后的挣扎。
“好能动吗?”白辰南问道。
“没用的,被恶鬼盯上了,我们就逃不了了,这一定是我们白天对花神不敬,她给予我们的的惩罚。”洛军的话越说越离谱,显然已经处于了濒临崩溃的状态。
就在白辰南想着,是不是应该直接破窗将洛军抛出去的时候,恶鬼终于有了动作,他伸出手来,对着前方虚空一抓,洛军便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任由洛军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恶鬼的束缚。
忽然,恶鬼对着白辰南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另一只手握住了洛军的右臂,用力一扯,洛军的手臂就好像是烧鸡的鸡翅一样,瞬间脱离了身体。
洛军发出了凄厉的嚎叫,此时别说是洛府里的锦衣卫,就算是隔着几条街,也能够将这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难道这是幻觉,我也中招了?如果真的中招的话,那我是什么时候遭人暗算的?”白辰南的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出几个念头来。
恶鬼继续进行着他的残酷表演,洛军的身体已经有大半进入了恶鬼肚子里,看着洛军那凄惨的模样,白辰南感觉到胃部一阵抽搐。
“救救我!”洛军说出了最后三个字,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又失败了!”白辰南在心里叹道,他仿佛又回到了天山,第三次运功寻找气感失败了,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是小师妹洛雨花照顾的他,也是从洛雨花那里,他得知了大师兄雁孤行,第一次就成功了,这也表明了他绝强的练武资质。
之后,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追杀一个盗墓贼,到最后,他险些被那盗墓贼设计的暗器所杀,最后是雁孤行将他救了回去。
而那时候,雁孤行已经杀掉了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洋大盗……
一次次失败,每一次都被大师兄压上一头,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但心中依旧残存的几分傲气,让他不甘心被大师兄永远地压制。
直到雁孤行失踪,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只要在大师兄归来之前,他能够将震动朝野上下的泼天大案给破掉,那他就不会再活在大师兄的阴影之下。
“失败了,既然已经猜测到了洛军可能会和幕后黑手接触,为什么我对此回毫无防备?”白辰南自嘲一笑,这一次的失误,就像是他人生中的额一个败笔一样,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恶鬼慢慢地朝他靠近,那恶鬼似乎故意想让白辰南心中的恐惧达到最高点,所以脚步极其缓慢。
只是,白辰南除了闭眼等死之外,并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至于如同临死的猪一样尖叫,那就更无可能,既然不能生得逍遥,那死的时候就应该洒脱一点。
恶鬼的手段白辰南已经很清楚了,他甚至已经可以预想到恶鬼撕扯他四肢的时候产生的巨大痛楚。他闭眼等待,只是这痛楚始终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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