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交了卷，在空荡荡的学院里，赵成独自一人来到食堂。
考试的时间相对长了些，本来这时候应该是满满当当的食堂，只有几个人百无聊赖地站着，连交淡的兴致都没有。
他们不是学生，是工作人员，和赵成之前，隔着一堵墙。
一墙之隔，身份不同。
看到赵成进来，每个人眼睛一亮，有些惋惜，有些人又有些幸灾乐祸。
都是在学院里呆了长年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这最后一场考试是怎么回事，在他们眼里，早早出来的，要么是被监考赶出来的，要么就是自己赶出来的。
在他们的见识里，根本不可能存在第三种可能。
赵成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没人正好，省得排队，也清静。他直接走过去，要了两个菜，一碗饭。
兴许是对他还有些同情，又或者是这些人实在太无聊了，因此给的份量相对多了些。
赵成笑笑，点点头，以示谢意。
端着盘子，随意找张桌子坐下，没吃两口，就有一个人坐在对面。
“你已经考完了？哈哈，我好像比你快那么一点点，你就说我厉不厉害吧。”沈元勋一坐下，就开始说。
赵成微微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从沈元勋的视线角度，就像是一个白眼，他当里就急了。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可是在外面辛辛苦苦，累死累活。你不夸我就算了，也不能这样对我吧，会寒心的。”
赵成依旧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抬，吃饭的速度似乎更加快了几分。
沈元勋愣住了，在回来的路上，他设想过无数种见面时赵成可能的反应，他还想过当赵成有过一种或者多种反应后，他将如何应对，每一种可能都以他胜出为结束，因此他的心情相当的不错。
但眼前这一幕，却完全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也因为如此，所以不知如何应对，所以才愣住。
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只是这短短的一瞬，赵成面前的饭和菜也少了大半。
他挠了挠头，眼睛一亮，终于想到说辞，于是再次开口，“你是猪——”
“啊。”字还没出口，赵成就猛得一抬头，眼神不善，沈元勋吓得将最后一字个吞了下去。
赵成开口道：“你有点烦人。”
“过份了啊。”
沈元勋装作不满，“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我话再多，你都没说过，今天我才说两句话，你就觉得我烦了。”
他露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你已经不爱我了。”
赵成无语，无奈的摇头，“你知道，你今天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沈元勋认真的想了想：“有吗，没有吧。”
赵成解释道：“你今天满身的血腥，一张嘴味道更重，影响我胃口。我刚才不搭理你，就是想多吃几口饭。”
沈元勋讪讪笑了笑，摆了摆手，“你吃，你吃。我现在不说话了，等你吃完再说。”
赵成看着碗里的饭菜，浪费了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吃不下了。”
他收拾好，对着沈元勋招招手，“跟我来。”
“去哪？”沈元勋立即问。
赵成不答，只顾着往前走。
“又来！”
沈元勋不满地说着，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跟上。
走了短短的一段路，看着眼前的一幢楼，沈元勋疑惑的说着，“图书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地方。”
赵成没有理他，只道：“跟上。”
上了三层楼，吴言坐在小桌后面，看到赵成进来时，有些意外，“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时候应该在考场上。”
赵成道：“提前交卷了。”
吴言笑道：“也对，你要是坐到最后，才不正常。”
至于后面的沈元勋，以前见到，他就只当没有看到。
沈元勋在学院里也算是一个有点名气人，他自然认识，却不想认识。
只是这一次，他又额外的多看了两眼。
“有事？”吴言问赵成。
赵成点头道：“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为他来的？”吴言指着沈元勋。
赵成点着头，道：“你一定有方法。”
外人看不出来，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苍老的眼眸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沈元勋身上化不开的血与怨，暂时看不出异样来，时间长了神智或许还清醒，但心智就不一定了。
吴言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的办法？”
赵成诚实的回答，“我看过你写的字，以前不懂，但现在明白了。”
也算是巧了，刚好有一字写在桌上，是他刚完成的作品，花了半天磨出来的，是他相当满意的一个字。
“不错。”吴言点点头，随后道：“我之前还给你的你们赵家的东西，有时间可以多拿出来翻翻。”
赵成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不是我会的，吴言心想着，赵家的这点东西，大概要失传了。
不过他也没多说，毕竟是家事，外人不好插手。
他笑眯眯地看着赵成，又看了看沈元勋，“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帮他。”
赵成平静地回道：“庄剑的事，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我认为，你们做得不够多，不够好。”
吴言沉思片刻，长叹一声，“你可以走了。”
赵成立即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唉，那我呢。”
沈元勋在身后，也想要跟走，脚刚抬起一半，忽然感觉到四周空气骤然停滞，剑气森森，锋锐所指都是他的身体，他甚至有种错觉，这只脚如果踏下去，大概率会被扎了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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