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周蓝霜意料，蒋寒煜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很快联系了他在邻省的兄弟，去找冯野这个人。
动作速度之快，蒋寒煜的心急完全可以预料，这几天的事一直压着他，以至于他没有挪出空来找周蓝霜麻烦。
周蓝霜还是坐立难安。
“周小姐，吃晚饭了，蒋先生也回来了。”王妈在门口喊道。
周蓝霜因为心虚这几天一直躲着蒋寒煜，两人的见面时间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早饭错开，中午晚上蒋寒煜一连好几天没回来吃。
就在以为蒋寒煜终于要把她抛弃了的时候，她还想着能够解脱了，心里却一直挣扎着。
乍然听到多日没有同桌吃饭的蒋寒煜回来吃饭了，周蓝霜的心又揪了起来。
终究是逃不过吗？
周蓝霜躲在房间里整整一天，缩在沙发里，什么事也不做，就愣愣地看着窗外，窗外那颗到冬天就落叶的树，黑瘦的枝桠蜿蜒攀向天空。
待她开口时发现因为太久不说话嗓子已经很难发出声音。
周蓝霜双腿坐麻了，艰难地站起，膝盖处还弯曲着。
她清了清嗓子：“马上来。”
像是丧家之犬般，周蓝霜揉了揉脸，心里颇为不爽。
一桌子精致美味的菜肴，烛光照映，白瓷盘闪着细碎的光。
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不如画面般融洽。
蒋寒煜眯着眼瞟了她一眼，就兀自低头吃饭。
周蓝霜正要坐下，被看了一眼后就不敢动了，蒋寒煜的眼睛红红的，双眼失神聚焦聚不起来，很明显是喝醉了酒的。
“坐下啊。”
看周蓝霜还傻傻地站着，半拉开椅子，蒋寒煜不耐烦道。
周蓝霜大气不敢出，移动椅子的声音细微，她紧绷着身体坐下。
“我告诉你，这几天你就在家老实呆着，别出去见什么人！”
周蓝霜筷子一顿，壮起胆子问：“冯野那边有什么新动向吗？辉耀有没有派人去找？”
“我刚才的话听到没有！”蒋寒煜把筷子一摔。
喝了酒的人说话都带着醉意，不过蒋寒煜说话时声音很大，再加上筷子掷在桌面的尖锐的声音，周子墨身形一晃，连连点头。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周蓝霜食不知味，只是机械地吃着。
她以为刚才的话没下文了，怎料蒋寒煜没头没尾地开了口。
“我已经叫人把冯野带走了，他们找不到的。”
周蓝霜心里豁然开朗，还没高兴多久，心底又升起隐隐的担忧。
“那……那你们……是打算把冯野弄…弄死吗？”
“啧，”蒋寒煜呼出一口热气，“你能不能说点好话！”
“你们留点心啊，万一出了人命，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臭娘们！”蒋寒煜吼道，“需要你来教训我！当初你信誓旦旦保证这件事万无一失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周蓝霜低着头，肩膀抽dong、着，她紧紧皱着眉希望蒋寒煜赶紧把火撒完，这样，她心里会舒服很多。
临近年关，就要跨年了，上班的人充满干劲，殷切盼望公司能在跨年那早点放他们走。
“季总，元旦的活动已经开始了，目前反响不错。”
每当有重大节假日时，公司就会提前两个星期开始做活动。
季安言看了反馈，觉得还差点，于是说：“明天我们去旗舰店看一下。”
安助理在本子上记下。
“季总，您之前托人查的蒋寒煜，有眉目了。”
“说。”
“蒋寒煜的人在邻省把冯野带走之后，往A城方向去了，期间蒋寒煜也没和他们联系。目前警方介入，迟他们一步，所以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老家了。”
“他那些兄弟以前是做什么的。”
“无业游民，入过狱。”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就概括了那些人的到现在为止的生命。
季安言皱了皱眉，又松开。
事到如今，一件简单的事情好像长出许多了分叉，本可以简单解决的，现在却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精力，只怕到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子墨正结束一场会议，刚驳回三个议案。
外面难得艳阳天，或许是被冬日的暖阳影响了，周子墨的脸晒了一会儿自带腮红，滚烫的热度迟迟消不下去，周子墨用手背冰着脸，又觉手背太凉，冰火两重天。
“周总，”林助理把门带上，“警方那边来新消息了。”
刚才还热的睁眼都觉得软软的，一听立马瞪眼了。
希望是个好消息。
周子墨坐正身子，期待的看着林助理。
“你刚才开会，所以没接到电话，后来季总打电话给我了，让我转述给你。”林助理说，“警方已经锁定冯野的行动轨迹了，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周子墨长舒一口气……
“这也不是没抓到吗？”
“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周子墨把脸贴紧桌面，整一个面的热量都往旁边挤去，无法得到排解。
耳垂也是热热的。
里面好像有一颗星星，发热发烫，还能感觉在跳动。
周子墨又脱了一件衣服，把它搭在沙发上。
看着外面的天，霞云似火。
一股脑地穿过大厦的玻璃，把周子墨从头烧到脚。
周子墨摸出手机，要给季安言发信息。
记得很久以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人每隔一会儿就会发消息。
内容很简单，互道早晚安是必须的，再次就是刚刚做了什么，吃了什么。
一开始周子墨还有点不习惯这样的步调，但是季安言一直坚持不懈的给她发着，周子墨自然也发过去同样的东西，相互吐槽一下今天的工作，又有哪些员工没有做好工作。
后来渐渐习惯了，周子墨无意识中开始主动给季安言发消息，虽然也是无关痛痒的，但她发现，率先发出消息的人永远是最忐忑的，会担心对方不回复，自己的话题太无聊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就好像是谁先爱上的谁就输了一般。
所以有时候季安言回复慢了，周子墨就会很心慌，怕自己的言辞是不是不太对。
然而有一天，中午发出去的消息，过了好久都没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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