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生母呢?”
“十年前因牵扯进一桩贪墨案……”
季长芳闭了闭眼。
庄兰信说了一半的话同样是在告诉她,这又是一桩查不清首尾,牵连众多的悬案。
“你原来的家中还有别人吗?”
“臣还有一个妹妹,任户部都给事郎中,前两年嫁给了罗郇。”
季长芳哑然失笑,略想后说:“罗郇对你妹妹挺好的吧?”
庄兰信挺意外的,“陛下如何得知?”
季长芳笑道:“之前,朕说把那个宫女赐给罗郇,他拒绝时,脑袋都要晃掉了,足像个妻管严。”
庄兰信一想,也跟着笑,“陛下观察入微。”
“倒也非如此。”说起这个话题,季长芳索性一块儿问了,“那罗郇是何出身?”
“罗将军是先帝围猎时,从牧场捡回来的。他幼时颇为传奇,是被只狼养大的。”
“难怪朕觉得他眼神充满野性……”
庄兰信忙道:“罗将军虽然为人桀骜不驯,但是先帝说的他都会听。先帝让他效忠陛下,就绝对不会违逆陛下。”
季长芳倒没有怀疑过罗郇的忠心。他那张不会说话的嘴是个祸源,要不是有皇帝护着,根本活不到今日。
“按理说,你们家还算贵族。妹妹当时嫁给罗郇,就没有其他人反对?”
“无论是周家还是原来的莫家,自从母亲们去世后,就没了顶梁柱。一年复一年,不论是周家,还是庄家和莫家,早就从士族的排名掉到寒门了。”
季长芳点了点头,这时才明白,庄兰信的【兰】,就是程家【麒麟衔兰】的兰。
他们担得起这个兰。
给赵雅姜掖了掖被子,季长芳决定帮他一把。
“待会儿这里少留些人。角门那儿给他空出来。”
庄兰信立刻明白他是何意。
外头起钟了,季长芳该走了。
在她出门后,噩梦缠身的赵雅姜又打了个冷颤。
不要!
“我听说赵家的大公子是吓晕的。”
“难道宫里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赵雅姜昏迷时,隐隐听到耳边有人在哭。
“呜……”
他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时,一脑门的冷汗。
方才他听到的哭声,正是梦中父母给他哭灵的呜咽声。
赵雅姜坐起来,累得喘气如牛。
他会死吗?
会的吧,这样下去,他不死也得疯了!
打量了一下房间,看着周围没人,赵雅姜当时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他起床穿鞋,拢紧衣服,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从角门溜了出去。
他时常进宫,对宫里的路也熟悉。在他确定自己是在从政殿后他就脑补出了逃跑路线。从政殿属于前宫,这里离最近的宫门不过一炷香时间的脚程。今日百官入宫,他也在内,只凭身上的衣服,守门的将士就不会拦他。
不说俗事缠身的父母,灵仙现在都在重霄馆,短时间大概是顾不到他的。
这虽然是一个大好机会,但是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强装镇定地将自己的名字登记入册。出了宫门,赵雅姜吸了口气,他绕进一个巷子,突然拔腿往前狂奔。
逃!
逃离这个地方!
弯弯绕绕,赵雅姜虽然看起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巷子里乱撞,但是他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他一直跑,跑到了赵家的家学所附近。
也是上天怜他,他等了没多久,曲绪就携着同伴从里头出来。
“……去买点银屑纸吗?”
“我今日有事得早些回去,你自己去吧。”
看着曲绪跟同伴分开,赵雅姜屏住了呼吸。
他如今就像一个等待猎物靠近的雄狮,充满了耐心。
赵雅姜的头脑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像现在这般清明了。
他躲在暗处,一点点的往巷子深处缩,在曲绪彻底到了避开人烟的地方后,利落的上前出击。
曲绪突然被袭,第一时间就想反手挣开禁锢。赵雅姜毕竟身体虚弱,他担心曲绪会无意识的伤到自己,也很快就把他转过身来,让他看清楚自己。
认出眼前毛发凌乱,一身狼狈的人是赵雅姜后,曲绪也是有些发蒙,“大公子?您,您不是进宫了吗?”
“我逃出来了。”赵雅姜既然要找他帮忙,就不会瞒他,“七郎,你能不能帮帮我?”
曲绪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大公子想做什么?”
赵雅姜道:“我不想回去了。你能帮我……”
曲绪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抽动一下,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大公子说笑了。”
他拿开赵雅姜的手,转身居然要走。
“七哥——”赵雅姜喊住他,声音因害怕而颤抖,“自从从苏州回来,我们就没再见过面。我不提什么同窗情分,我只问你,你知道我遭遇了什么吗?”
曲绪闭上眼睛,忍住心里止不住蓬勃而发的同情心,“我听说大公子在礼部有了官职,还未恭喜。”
“我是有了官职,可我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送九皇子的遗孀上路。”
如果可以,赵雅姜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想起这件事。
血,入目之处全是血!
“王妃江氏当时还有身孕,因为祖制,生生被惊吓流产后活活逼死;王妃翟氏天纵奇才,你也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声,若是能在九月的围棋大比中夺魁,她就是能带着一族寒门升贵族的大家——因为祖制,这样的人居然也被赐药毒死!”
“这些都是赵家定下的规矩,是赵家为了防止程家兴起定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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