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亲卫们直到离开前,还在一直戒备着。
等走远了,崔文墨才唤了一声:“盈儿。”
穿着付卿书亲卫服的季盈上前,朝崔文墨一拜:“多谢老师。”
“委屈你了。”崔文墨笑了笑,“快些把这衣服脱了吧。”
季盈却站着动也不动,他紧紧盯着崔文墨问:“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崔文墨回望着他,半晌后轻声问道:“我是宋国人,你有没有猜到?”
季盈点头:“一点点。”
“我也曾经生于公卿王候家。”崔文墨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个,大概是时间隔得久了,对于细节他都有些模糊了:“我也不记得有多少年岁了。反正,那年,宋国赵国开战,我父亲奉命监军出征,就再也没有回来。他是被祝显的父亲杀死的。”
“那这和祝显有什么关系呢?”
“祝显的父亲利用了我父亲。他使的计谋,不过是战场上常用的手段,可不得不说,却很有效。他杀了我父亲,还说他从他那里得到了很有用的情报。宋国将领不知道我父亲的为人,信以为真,军心一散,那一战,可想而知宋国被打成什么样子。我明白两军之间交战,有伤亡很正常。可祝显的父亲没有想到过,被冠以【通敌卖国】罪名的我的父亲,遗体被运回京中后,不仅没有得到厚葬,反而被政敌侮辱。我家也因为有心人为之,全部获罪,满门抄斩。”
季盈第一次知道这些,听得脸色发白:“可这是祝显父亲做的事……”
“父债子偿。”崔文墨说:“我不会放过害死我全家的任何人。祝显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季盈从这时的崔文墨脸上,看到了与季婴一模一样的戾气。
只不过季婴是因为性格,崔文墨却是因为仇恨。
他忍不住喊了一声:“老师……”
“以后莫再这么喊我了。”崔文墨低头笑了笑,朝他招呼了一下,“你过来。”
季盈还是相信着他,连忙照做。
崔文墨一手握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抽出了藏在袖中的短匕。
让他很窝心的是,就算他把短匕的锋芒露出来,季盈也没有一丝丝的害怕。
他笑着割下了季盈的半边外袍。
割完他问:“这叫什么?”
季盈犹豫着,过了好半天才小声回答:“叫割袍断义。”
“以后再见,我们就是敌人。”崔文墨抱着最后一丝仁心教他:“我杀了你们赵国的兵部侍郎,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明白吗?”
季盈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嗯。”
崔文墨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个包袱,递给他说:“收好。里面有换洗的衣服,有干粮,有银两。上次跟我去宋国,你也算见过世面。这次你一人出行,记得万事多留几分心眼,莫轻易相信旁人。”
“我知道。”季盈抱着包袱,突然跪下:“我,我还没有给你行过礼。”
崔文墨看着季盈突然跪下朝他三拜九叩,他不是铁石心肠,他也会感动,也会难过地。
等季盈拜完,崔文墨连忙把他扶起来。
旁边已经被人牵过来了一匹马。
崔文墨推了推他,笑着说:“去吧。”
季盈再仔细地看了他几眼,才义无反顾地转身。
他要是苏州。他如今的目标就是那座姑苏古城!
翟光给崔婉赎身的手续终于办下来了,或许今天,就是她在临烟渚的最后一天。
东西已经收好,她带着帷帽坐在房间里,等着翟光的人过来接她。
因为翟光的规矩,她在临烟渚除了老鸨外,没有任何熟识,可在这期间,十分意外地居然有人来拜访她。
“玉人妹妹。”来的人正是芦洲。她站在门口,没有上前,始终与崔婉保持着距离:“我听说你要走了。”
崔婉起身朝她福了福,“玉人有劳姐姐关照。”
“我哪里关照过你?”芦洲今日穿着一身红衣,盛装打扮,十分好看。“我与你统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可今日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不说不快了。”
崔婉便道:“那姐姐说罢,玉人听的呢。”
芦洲笑着,明明是看着崔婉,却像是在看着别人:“日后啊,嫁了人,不管是为妻为妾,万万不能让自己受一点委屈。有些人的性格天生注定,是改不掉的。那个人若对你不好,你始终记住一句话:君既无情我便休。”
崔婉心神一动:“姐姐……”
芦洲朝她一笑:“这句话一定要记住了。”
崔婉慎重的点头一福。
再度抬头时,芦洲已经不见了。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翟光派来接她的马车就到了。
这等事不好声张,是以崔婉是从后门出去的。
她刚要上车,抬头时却见有一个红影从临烟渚的顶楼掉了下来。
“啊——”
她能听到十分大声的,前街的尖叫声。
出事了……
她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了,可旁边的嬷嬷已经在催促她了,“表小姐?”
崔婉死死抓着车门,最后只得一声无奈的叹气。
为了不引人注目,崔婉乘坐的这辆马车从东门出城,直接绕了一大圈,又从西门进来。
翟府的门口已经燃放起了鞭炮。
马车停下,时刻紧绷着精神的崔婉听到外头嬷嬷在说:“表小姐,到了。”
崔婉伸手,借着她的力下车,抬头就看到翟光一脸激动地站在门口。
崔婉连忙提着衣摆上前跪下:“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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