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夹着青菜吃了口，“叫什么？不认识。”
回头，再被缠上怎么办？
索性，再次翻脸。
重音偷偷瞥了眼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的元洛，吃着饭默默同情元洛。
看来，这别扭闹得有点凶。
入夜，白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外头撕拉一声闪过一道闪电，空气闷闷的，她越发烦躁起来。
不多时，外头洋洋洒洒下雨的声音传来，倒是带了几丝清凉。
韩骁“哇”的一声被雷电吵醒，她抱着哄了哄，声音越哭越大，索性施了个安眠咒才糊弄过去。
将韩骁交给重音，她回了房，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电，犹豫了下，“不会，还站在外面吧？”
推开窗户，外头狂风骤雨，白裳抬眸就见昏暗的院门口，一袭素衣的元洛在雨中站着，浑身湿淋淋的，也没施个法挡上一挡。
见她开了窗，元洛扯了抹笑。
白裳皱眉，瞥了眼天空：“淋雨算什么？！有本事你让雷公电母劈死你啊！”
话音刚落，天空一道闪电划破暗夜，“刺啦——”一声，雷电直直朝院门口的元洛劈了过去。
白裳愤愤的关窗，冷笑了几声，“神尊，劈得死就怪了！”
可心底又有点担心，外头电闪雷鸣，门被“扣扣扣”敲个不停，白裳瞅着门犹豫了下，开了门。
抬眸便见棠棣浑身湿淋淋的，浑身被劈得焦黑，进门反手关门，抹了把脸上的水，仓促道谢：“多谢。”
白裳反而一愣，心底竟没由来的失落，瞅着棠棣施法烘干了浑身的衣服，大咧咧坐在地上打坐：“你……”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不是要默默的看着重音么？现在是怎样？！
“外面那疯子在引雷，我又不是傻子，干嘛跟他受罪！”棠棣闭着眼睛调息，声音越发冷冽。
元洛仗着是神尊跟疯了似的，一道雷一道雷的劈在身上，他靠得太近，免不得殃及池鱼。
白裳怔了怔，“引雷？”
棠棣冷笑，被劈得失去了往常的风度和邪魅，“不然你以为外面电闪雷鸣，偏偏就朝重音门口劈。”
劈坏了，到时候还得辛苦重音修。
他可舍不得。
“我看你要是不去看看，恐怕外面都劈上一晚上。”棠棣越想越不耐烦，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好好管管你男人！”
“谁特么是我男人！”白裳闻言脸都绿了，揉了揉额角，将刚给韩骁换下来的尿布就往他脸上扔，恶狠狠道：“我跟他没关系！”
棠棣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见是一块白白的布，湿湿的，顿了顿脸色缓和了下，“谢谢你的毛巾。”
白裳还没反应过来，棠棣就拿那毛巾擦了擦脸，忍不住嫌弃了下：“就是有点怪怪的。”
白裳：“……”
她揉了揉额角，实在不想告诉棠棣残酷的真相，吸了口气，开门见又一道雷电劈了下来，身姿似青松一般的人朝地面滑了下去。
白裳一急，挥手祭出鉴天镜，将整个屋子笼罩起来，将电闪雷鸣隔绝在外。
她一阵小跑开了院门，见元洛倒在地上，触及他身体时还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元洛？”白裳唤了两声，见他没反应，心底一悸，不免有些慌了，“元洛！”
将人扶进屋子，放在床榻上，施法烘干了他身上的衣服，指尖积蓄仙力，点在他额纹之处，眉目一凝：“这么虚弱？”
大底是雷电之力劈下来时，他丝毫不曾抵抗，体内不少地方仙力干枯，这才导致他晕了过去。
元洛虚弱的掀开眼皮，额头上暖洋洋的仙力蔓延入全身，手指软绵绵的抓住白裳的手，眸底闪过几丝激动，“裳裳。”
果然，她心肠还是软的。
只是，嘴上锋利罢了。
白裳蹙眉，欲收回手，却被元洛一把拽入怀中，趴在他身上，心底的烦躁越发浓烈起来，“放手！”
“不放。”元洛深沉的望着她，“放了，你又要去找别人了。”
白裳沉默了下，“不会了。”
眼下四海八荒，哪个敢娶她？
父君被送入了轮回，没必要再继续折腾下来了。
元洛只觉心底好像涌动一股暖流，长久阴暗的地方照射进了光亮，唇角露出一丝微笑，“真的？”
以后，陪着她的，还是他。
“之前莲悅替我问了，西方慧娴普度菩萨说我慧根极佳，前去修行，日后该是会位列菩萨之位……”白裳眸光沉了沉，“我觉得挺好。”
这恐怕是，那么久以来，唯一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元洛眸底一凛，“你知道，我入魔的时候，想的是什么么？”
白裳抿了抿唇，不知道他怎么提这茬，“不知。”
“想你，”元洛抚摸着她的脸，“做梦梦见你亲我，诱惑我，想把你占为己有，就像这样……”
白裳越听越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元洛翻了个身，唇被堵住，强烈的侵略气息席卷而来，没了半分方才虚弱的模样。
她挣扎着要将人推开，可元洛亲得有条不紊，不疾不徐，反道让白裳粗喘着软了力气，挣扎得力不从心。
吻毕，她双眸水雾蒙蒙，“你……走开。”
“不要去西方，”元洛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见她迷蒙的样子，心都快化了，诱惑道：“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不敢想象，如果她所有尘缘被了断，那么他怎么办？
往后千年万年，便只余求而不得。
“我已经答应了。”白裳强行稳定心神，想要将他推开。
“如果你非要去，那我只能这样了。”元洛眸底闪过几丝决然，他手指有些颤，拉开白裳的腰带上的蝴蝶结。
白裳察觉腰间腰带一松，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呼吸一窒：“元洛！你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这是唯一能留住你的办法，我不介意变得卑劣。”元洛将腰带一扯，往地上扔去，抓着她的手举过头顶，垂头温柔的吻了吻白裳的额头，鼻尖，唇。
衣衫被拉扯开，白裳就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她没动，只看着他一举一动，像是在审视他似的。
元洛觉得那眼神就像是刺，深深扎进他心底，而她连半分挣扎迹象也无，停下了所有动作，将人拥在怀里，只觉得所有的努力徒劳无功，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他。
“裳裳，你不知道吧，是我先喜欢上你的。”他似是喃喃自语，“一直，都是我先喜欢上你的。”
白裳愣了下，窝在他怀里竟也没动，良久才“嗯”了一声。
如果刚才元洛当真继续下去，恐怕她便要拼个鱼死网破。
可现在她不禁想，他都已这般求她了，当真不能原谅他么？
于她而言，那日封印九阙时，她隐隐知晓，元洛于她，其实是重要的那个。
不然，她做什么拼命冲进去救他？
只是，心里的坎儿，像是怎么也迈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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