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仰望着穹顶，声音有些感慨，道：“赵伴伴，你在朕身旁伺候，也有四十年了吧？”
老太监低着头，轻笑道：“陛下记性真好。老奴伺候陛下，整整四十年。”
秦王直视着他，点了点头，“喔，那也不少年头了。辛苦你了。”
老太监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嘴角都快扯到了后脑勺，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都是老奴的本分。”
秦王的声音陡然拔升，“本分？”他猛然站起身来，一掌拍在雕花桌上，桌子轰然碎掉。
秦王指着老太监的鼻子，怒叱：“呆了这么多年，你怕是忘记了，什么是本分吧！”
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上贴在地面，大喊：“陛下~老奴绝无二心啊！”
秦王大吼：“你在为谁卖命啊？太子?还是二皇子啊！绝无二心？你在糊弄鬼！！！”
老太监用力争辩：“奴才真是一片赤诚之心，并而二意啊！天地可鉴，奴才真的绝无二心啊！”
秦王用力点了点头，讲道：“四公主回不回仙阳，和不和周和亲，朕自有打算。什么时候，朝政，轮到你个宦官指手插足了？！”
察觉到秦王脾气渐渐消退，老太监连忙起身，连声道：“奴才知错了！奴才，奴才只是一时嘴贱。掌嘴，掌嘴！”
老太监面露疯狂，疯狂抽打自己嘴巴，双颊瞬间通红，鲜血从嘴角流出。
秦王看到不看一眼，在宫殿中信步，站在窗边负手而立。
“啪啪！”
“啪啪！”
一连串剧烈的巴掌声，在宫殿中回响。
老太监一声不吭，其他太监和宫女半跪在地面，静若寒蝉。
秦王没喊停止，老太监就一直在打。直到半柱香后，秦王缓缓开口：“够了！”
老太监充耳未闻，手一直在机械地落下。
秦王眉头一皱，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一把无形的手，抓住了老太监的手。
秦王叹了口气，语气低沉道：“朕知道，你是太子的人。”
老太监高呼：“奴才，生是陛下的人，死的陛下的鬼！”
秦王摆摆手，边走边说：“你不用急着表忠心，也不要把朕当成傻子。你们的那些鸡鸣狗盗，朕都知道。老大这个人，做事太激进，不晓得考虑后果。老二又过于稳重，想要面面俱到。说实在的，都不是大统的最佳人选。”
“朕以前不说，只是不想伤了父子情分。但，现在朕要说，朕要大声地告诉他们。朕登基四十载来，兢兢业业，朕也累了。想坐朕的位置了，可以。”
秦王声音陡然提升，喊：“但是，请把能力拿出来！把真正的实力拿出来，而不是，尽搞一些小偷小摸！”
秦王说完拂袖离开了寝宫，只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太监宫女。
以及趴在地面的老太监，他听到脚步走远，嘴角不经意勾起。
……
仙阳城的夜晚，五彩纷呈。
天空繁星点点，街头巷尾挂满了彩灯。
热闹纷呈的坊市，数不胜数的各国行人在其中漫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在一家二层红色小茶馆沿街处，坐着一面国字方脸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面相和秦王有七分相似，眉宇间多了一股戾气。
此时，他大马金刀端坐在椅上。一手端着茶盅，一手把玩着一串油光佛串。眼睛的余光，不时瞥向二楼楼梯处。
在他的周遭，已经清空了。只有四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守卫在他的身旁。
喝过一壶茶水，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了。
他虎目圆瞪，道：“来个人，去问问。今天还能不能来，不能来，本宫要回府休息了。”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太子殿下，您还是如此急性子啊。看来，念经喝茶，您都不能领会，静其中之意啊。”
中年男子神情大悦，起身相迎，欣喜道：“师父，您可算来了！”
来了一老一小两名黑衣人。
老的带着硕大的斗笠，穿着黑衣黑袍，遮挡了全身的面容，身材有些佝偻。小的身材曼妙，全身裹着黑色夜行衣之中。
老的直接盘腿坐到中年男子对面，小的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
老者瓮声翁气道：“再去上一壶茶。不允许任何人，上二楼。”
护卫们喊了一声遵命，立马给两人添好茶水，便堵在二楼的楼梯口。
老黑衣人摘去了斗笠，露出脸庞，正是秦王身边的老太监。
他一改在秦王面前战战巍巍的表情，轻笑地看着中年男子，道：“太子殿下，大喜讯啊！”
中年男子面露兴奋，低声道：“师父您快说！”
“王上表态了，王位将从你和二皇子中间选择。”老太监轻轻一笑，捏起了茶盅，吹了一口茶叶。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南秦当朝的太子殿下，嬴如圣。
当代的秦王登基四十载，他也快当了三十年的太子。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当南秦的王。
嬴如圣双目中，有着遮挡不住的兴奋，他深深盯着老太监，道：“师父，父王还说什么？”
老太监享受地眯起了眼睛，轻轻吸了一口茶，道：“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想要夺下王位，我们要注意下，一个人物。”
嬴如圣按着桌子，神情激动：“谁？”
老太监眼睛微微张开，“四公主的道侣，萧义。”
“萧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他怎么了？”嬴如圣眼珠子转了几圈，面露思索。
“王上对他的关心，有些过头了。他特意嘱咐，让二皇子，时刻关注萧义的一举一动。“
“那我们，也该行动了吧。派人，安插在萧义的身边。”
老太监邪魅一笑，“我正有此意。”
他用力拍了怕手掌，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扯掉了黑色面罩，露出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蛋。
嬴如圣闻声看去，眼睛都看直了，他喃喃道：“本宫也阅女无数，还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这是天仙吗？”
老太监轻轻咳嗽了一声，嬴如圣从窘态中出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女子。
“竹儿，还不见过你太子师兄。”
女子拱手道：“臣女，安陵竹。进过太子师兄。”
“原来是竹师妹，幸会幸会。”嬴如圣看了眼老太监，“师父，您的意思是？”
老太监阴恻恻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竹子师妹，如此国色天香。对付个萧义，还不是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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