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归根结底的问题还是在于，地方太乱，民如匪，官如匪。
山大王们要你缴纳税粮，朝廷亦是如此。双拳不敌四手，不管怎么样都是忙不过来的，所以老百姓想要活日子，就要走出村落，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可走出来后，发现别处亦是如此。
所以这流民也就越来越多，荒芜的田地也就越来越多，民变匪也越来越多。
李成志等人得知有了“赈灾粮”这么个说法，也想着贪个便宜，反正自己名声不显，就是去白嫖几顿，应该也是没事的。
他们就近选择了长武县城外的赈灾点，看着人山人海的流民群，李成志没觉得世道多么残忍，反而觉着，这才仅仅是长武，河北还大，机会还多。
施粥点是一处临时打造的看台，两位官员站在粥锅后，一位孔武有力，身披甲胄。一位体态臃肿，身着官服。
他们手上拿着锅勺，笑盈盈的为难民们打着“白水”。看台下，有上百位披甲挂刀的官兵管理着秩序。
但有些官兵连自己都管不住，若是瞧见了俊俏小娘子，他们便会借着搜身的由头，在人家身上从头到尾的摸一摸，这还不算，为了防止人家“暗藏凶器”，他们还算敬业的将手伸入衣内，以防这个“万一”。
“看台”也不愧是看台，仅仅就是能看。朝廷规定的赈灾粥，是粥内能插筷子。但他们的呢？莫说是筷子，就是米都看不到几粒。
李成志等人端着好不容易才搞来的“半碗”粥水。
刚刚打粥时，李成志等人拿到了粥，却没有对着官员跪拜感恩，而是直接转头离去。
使得一些个跋扈的官兵，为了在上级面前表现一番。便装作赶路，将李成志等人手中米粥打翻大半。
留下的米粥中，仅有零零点点几粒米，还有些算是很白的水。
李成志将粥水一饮而尽，拿袖子擦了擦嘴巴：“行了，赶了一天多的路，也喝到了米粥，咱们回去吧。”
他将碗揣入胸前，多多少少能赚个碗，也是极好的。
“对了，现在百战弩有多少把了？”
孟不平环顾左右，将碗放入胸口处，对于这些事情，他还多多少少有些陌生。
“二十把，过完年就能开始做买卖了。”
李成志点点头，边走边说道：“差不多了，等过完年，咱们就朝着河北走。”
王斐跟在他身后轻声提醒：“大哥，咱们粮食恐怕是撑不到年后了。”
“当初不是说能撑得住吗？怎么还没到年，就不够存粮了。”
“大哥，当时咱们不是藏了点粮食吗？结果上次我去看，有一窝的粮食，已经被人全部抢走了。”
“流民所为？”
“我看不像，虽然粮食没了，但场面没有像流民洗劫道那种凌乱，而且我觉得，没有流民能走到那种大山沟沟里。”
“那咋办，把你的那两只鸡杀了？”
“....大哥，那些鸡早被你杀完了。”
“咳咳咳，那就开门做生意吧。”
“不平，神机弩不用做了，明天开始你就做弩箭吧，咱们争取早日开门做生意。”
“好的大哥。”
“对了，记得让大眼帮你泡泡。”
“大哥好的。”
目前铁马军还没有条件打造铁棱锥头，包括孟不平上次所射，也只是以两尺为标准的木箭。相比弓箭短小些许，但同样木箭，弩胜于弓。
眼看着一年又至，李成志想起了些往事。
“活着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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