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也没用，”谢有青示意他坐下，“想必对方就是想看着我们病急乱投医，如今不宜冒进，应当徐徐图之，想想首先应该做的是什么。”
顾十七郎坐下来，“那……如今我们能为王兄做什么？”
“查状告行舟的那位老丈，他的话未必是真。”谢有青说。
“查老丈？”顾十七郎有些不解，“不是一直都在查吗？”
“府衙所查的结果未必肯透露给我们。”
“这倒也是。”顾十七郎点了点头，“这样吧，晋王府中的人不宜露面，但我渤海王府可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顺带也能从齐元长那边探一探他的口风。”
“如此……就劳烦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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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七郎回府指派人手暂且不表，单说谢有青这边。
她自顾十七郎走后，叫了梅生竹生两个人，在她们耳边各自嘱咐了几句。
竹生口快，当即问道，“既然渤海王殿下已经着手去查，王妃为何还要让我们暗中也去查探？同一个人……分两批去查，会不会有些浪费？”
“我谁也不信，”谢有青看着那盏并没有动过的茶，“当初报官的那老丈姓甚名谁，府衙中都有备案，既然正常手段下我们看不得，就只好学一学梁上君子。”
“只可惜雁时伤重还无法下地。”梅生有些遗憾地道。
“便是雁时没有伤，也不能让他去做，那些人既然一步一步全都算好了，定然是对晋王府内都有什么人了如指掌，他们过去，反而会暴露。”
这话说得不假，当初送吴仙儿去扬州的那些人至今音信全无，顾行舟身边能信得过的暗卫所剩寥寥，虽然一直都没有查到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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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时候，梅生从外面回来，见了谢有青只说道，“正如王妃所料，那老丈果然有些问题。”
“竹生呢？”谢有青见只有梅生一人进来，先问了一声。
“竹生还在那老丈家周围看着。”
“都查到了什么？”
“我同竹生按着查到的地址找过去，是一处一进的宅子，里面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王妃可知……那老丈是做什么的？”
谢有青以眼神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是个赌棍。”
“赌棍？”谢有青有些意外，“你如何得知？”
万一真的是一贫如洗，只靠着一个儿子拿些工钱补贴家用呢？
“我们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他往外面走，就见他一路径直进了一处偏僻的宅院。那宅院四周都有打手把守，里面的人掷骰子的摸牌九的什么都有，他进去以后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赌桌前面，直接就下了注。”
家中一贫如洗，竟然还有余钱去赌？
“他儿子是已经埋了吗？”
“应该是埋了，院子里连灵堂都撤了，家中也没看到什么牌位，想来是都移去了别处。”
按理说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但鉴于这人是个赌棍，便也不能以常理去推算。
谢有青想了想，说道，“查查他那儿子埋在什么地方，可还有什么相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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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青回了一趟谢家，在看到厅内到的整整齐齐的七房一家时愣了一下。
谢太傅正在喝第三盏汤，一边喝一边招呼七房趁热喝，七房的人倒也配合，只是三盏汤下肚，却依然没有告辞的意思。
在一旁陪坐的谢有道脸色都不太对了，尤其是在看到谢有青进来之后，也顾不得其它，直接站起身道，“还不曾吃饭吧？可巧今儿做的都是好东西，走，我带你过去。”
谢有青见状也明白了七八分，只是才要转身，就听七房夫人说道，“有青也来了呀，正好，我和你七叔正同你父亲在商量一件要紧的事，恰巧就是关于你的。如今正好你在这里，坐下来一起听听，也省得到时候你父亲再专门找你来商议。”
七房夫人这么说，谢七叔也跟着点头附和，“你七婶婶说得正是，毕竟事关你的终身大事，这一次可不能再大意了。”
“七叔在说什么？”谢有青站在原地没动，又看了看谢太傅，问，“父亲？这是……？”
谢太傅的脸色明显是不太好，见状只向着谢七叔道，“七弟先回去吧。”
谢七叔看了看谢太傅，又看了看谢有青，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兄长是打算就这样同有青说了吧？也好，有青说到底也还是个小娘子，脸皮儿薄，我们这些人在这儿，她也定是不肯说出自己的心意的，那……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着一扯他媳妇的衣袖，“走吧。”
谢有青等他们夫妇出去了，才坐到一旁，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谢太傅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提也罢。”
“是什么事情让父亲这样为难？”谢有青又看向谢有道，“还说是事关于我？”
“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谢有道也是这样说。
屋内对于这件事的探讨似乎告于段落，但屋外的人却明显有话要说。
去而复返的七房夫妇又从外面进来，自觉地坐回方才的位置，谢七叔看了看夫人，示意她直接说话。
七房夫人看了看谢太傅，又看了看谢有青，堆着一张笑脸说道，“有青啊，这件事情啊婶婶觉得还是得同你当面说说才是，你父亲没想好如何开口，但婶婶可等不得了！”
她说到这儿又一脸抱歉地看向谢太傅，“兄长别怪妾身多嘴，实在是妾身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谢家的人待在火坑里面。”
不等谢太傅开口，她已经抢先说了下去，“有青啊，晋王的事情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想必你是最知道这其中利害的，婶婶便也不同你分析了。晋王府已经靠不住了，有青啊，良禽择木而栖，他们顾家的凤子龙孙咱们就别攀着了，我娘家侄儿是个不错的孩子，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索性就亲上加亲，都是知根知底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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