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殿下接手了关庭礼的案子。”夏济济一边把脉一边压低了声音道。
顾行舟点了点头，虽说这里是桓家，但该小心还是要小心一些，因而也压低了声音道，“先生可是要同我说些什么？”
“当初在东宫……”夏济济说到这儿顿了一顿，“隐约听到了几句，说是什么……刘守将不能长久，他身边的人不可信，还有……我听到他们提起了殿下，说有一件事专门在等着殿下，我听说关庭礼一案牵连颇深，恐怕就是他们所指之事。”
顾行舟心中一动，“一直还没有找到机会问先生，当初先生为何会被掳去东宫？”
夏济济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那天我同往常一样回去，走至半路被人拦下，打着我家夫人的名号说是让我去蟠楼。
我家夫人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去到什么地方然后遣人接我过去，当时我也不疑有他，跟着就上了车，一路上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殿下也是清楚的，我的眼睛不太好，周围的变化不太能分辨，一直到停了车，我才意识到不对，但那个时候想要脱身已经是难上加难。
我被他们带进了一间屋子，发现我家夫人已经被他们送了进来，夫人见我进来，知道不妙，尝试了各种法子脱身都没有成功，到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所在的地方便是东宫。”
“他们可有为难过你们？”
夏济济摇了摇头，“倒是并没有难为，只是不能出去，行动全都有人监视，还有……”
他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虽然也看不出什么，但仪式感还是很足，“他们不知怎的知道了我家夫人一直研制的毒有了解药，逼着夫人交出那毒的方子，而且……还有件事还请殿下务必小心。”
“先生请讲。”
“当时匆忙，夫人的药箱并没有藏好，我们回去的时候看到家中到处都是翻找过的痕迹，那药箱也已经丢失，里面有那瓶研制出来的毒，我担心东宫或是哪里已经得手，恐怕会拿来对付殿下。”
“那药箱的事情先生不必担心，如今药箱还在我府中，等下还得劳烦先生为王妃把一把脉。”
他这样说，夏济济自然就明白了，当即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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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夏济济确认，那只药箱确实就是夏夫人的。
夏济济临走前又特地将那两瓶药留下来，说是必要的时候可以自保，顾行舟为表感谢，让蒋成装了好些名贵药材给他。
夏济济离开以后，顾行舟对着地图看了许久，眉头一直深深锁着。
谢有青走过去也跟着看了看，问，“在想什么？”
顾行舟伸出手在独叶堡的位置点了点，“我有些担心在这里的守军。”
“你的意思是……关庭礼或许同独叶堡那边也有牵扯？”
“关庭礼是齐王兄的人，越州动乱，背后也站着齐王的影子，那郭港虽然已经被关了起来，但他手下的人却仿佛消失了一般，那位据说靠着一封信攻破了一座城的落榜书生亦是销声匿迹，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顾行舟沉吟道，“我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些人……或许正在打独叶堡的主意，若要阻止他们，关键还是在关庭礼身上。”
“殿下准备如何？”谢有青猜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虽说有些冒险，但我有七成的把握。”顾行舟说，“我想逼他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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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狱？”关侧妃有些惊讶，“王爷真的要冒险劫狱？”
“他不能一直在大理寺，如今所有的突破口都在他身上，虽然如今他紧咬着没有松口，但如果十六郎发了狠，酷刑连翻来一遍，他未必撑得住。”
关侧妃抿了抿唇，“但劫狱终归还是风险太大，王爷若是担心我父亲会泄露机密，不妨……”她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比了一个手势。
齐王挑眉看了她一眼，“那是你的父亲，他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知道。”关侧妃闭了闭眼，“但事关王爷，我说过的，只要是为了王爷，什么都可以牺牲。”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还是用弓弦么？”齐王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却又缓和了口气，“那是最后一步，不到最后一步，大可不必如此绝情。”
关侧妃闻言只觉得思绪翻涌，心中百感交集，“王爷如此说，我关氏……定当结草衔环，为王爷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只是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成，便真的只能灭口了，你可同意？”
关侧妃艰难的点了点头，“全听王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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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他劫狱，却又不能完全放水，若是没成，还要保证关庭礼能够活着。”顾行舟提笔蘸墨在纸上画了牢房的路线图，在其中几处地方来回看着。
“暗处不能不设防，却又不能全设防，”谢有青跟着看过去，在其中几处地方点了一下，“把这几处地方的人手减去一半，其它地方照旧，换岗的时候再让狱卒们故意多空出一些时间，确保前来劫狱的人能够找到机会潜进去。”
顾行舟点了点头，“不能让他们直白的提及关庭礼所在的位置，但可以多说几次重点巡查的地点。”
“人手不用立刻全减下去，他们来探底的时候牢里是什么情形，就一直保持下去。”谢有青又补了一句。
“这几日也该到了拷问关庭礼的时候了，”顾行舟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一茬儿来，对她道，“我记得……后日定陶太妃寿辰，咱们府里也接到了帖子。”
“殿下打算让我如何做？”
“你这样……”顾行舟示意她靠近自己，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有青想了想，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王妃费心，”他顺势搂住她的腰，轻轻地靠着她，“京中多变故，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谢有青笑了笑，才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门外蒋成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小吴娘子求见。”
“不见。”顾行舟干脆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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